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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分外生疼,陆轻衣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眼角含春:“中元节最要节欲,不知江道君脖子上这段胭脂痕迹是在哪处青楼留的?”

伤口洇出血渍,江雪鸿松开她,不动声色整理衣襟,紧抿的唇线带着矜持与高贵。

陆轻衣报复成功,笑盈盈转过墨字风干的纸灯。

那灯上写的是——“江雪鸿爱陆轻衣”。

这一次,男人冷峻的眉峰明显一皱。

陆轻衣重新执笔,火上浇油道:“不如反面就写‘江雪鸿恨陆轻衣’,看哪个会先成真。”

江雪鸿神色复杂了一瞬:“我不会有爱恨偏狭。”

“不爱不恨?真是心冷嘴硬。”陆轻衣眨眨眼,却也没添上剩下半句,只将写了半面的祈愿灯从城头放飞。

看着暖橘色的朦胧光点没入夜空,她将余下一盏灯笼递去,问:“江道君有愿望吗?”

江雪鸿不接:“大道至简。”

陆轻衣仍要硬塞给他:“听闻江道君与暮水圣女喜事将近,你既然无执无念,那便祝你的未婚妻平安顺遂吧。”

“诳言。”江雪鸿双眉彻底攒在了一处。

陆轻衣只当看不见:“害羞了?这桩婚事由上清道宗数十位长老出面做媒,暮水那边更是殷勤至极,连我在落稽山都听到风声了。”

话不投机,江雪鸿再不开口,在陆轻衣软磨硬泡之下,只放飞了一盏空白灯笼。

那一晚不欢而散后,江雪鸿已在日程安排上的婚约也莫名没了声息。上清道宗虽然时常与落稽山发生冲突,甚至偶尔交手,但第二年的中元之夜,两派首领竟又在此地重逢。

陆轻衣做事一向随心,相遇便是有缘,隔着水远山遥冲他浅笑:“好巧。”

他渡魂,她惹乱。

她饮酒,他劝停。

夜半时分,写着“江雪鸿日思夜想陆轻衣”的祈愿灯和一盏空白灯同时漂浮入天宇。

第三年,陆轻衣有意将无色铃系在脚腕,坐在屋顶问:“江道君三番五次和我私会,究竟是何居心?”

江雪鸿磊落道:“我来凡间,只为履职。”

陆轻衣有意晃了晃腿,阴阳双铃叮当乱响:“就没有一分私心是为了见我?”

道宗秘宝被妖女用来调情,已然是公开挑衅。江雪鸿只平静着反问:“未成先期,何来后约?”

陆轻衣从高处一跃而下,长裙旋舞仿若飞花,浩态狂香,轻浪又浮薄:“江道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本正经讲话的样子很诱人犯罪啊?”

回答她的只有一道拒人千里的清心符。

明灯迎风而上,连同高楼上女子放荡的笑声一起越飘越远。

无论是议和的手段还是天定的孽缘,往后年年中元之夜,都有两道身影在江涯之畔相遇,他们时而刀剑相对如宿敌,时而饮酒赏月如故友。陆轻衣的祈愿灯总是写着各种荒唐愿望——“江雪鸿对陆轻衣欲罢不能”“江雪鸿与陆轻衣同床共枕”“江雪鸿为陆轻衣神魂颠倒”……

年年,江雪鸿只放空灯。

第十年,陆轻衣提笔之际,突然将狼毫一摔。

她迎着男人不解的目光,失望道:“愿望果然都是实现不了的。”

江雪鸿问:“为何?”

陆轻衣的个头已算高挑,却仍矮他半截,干脆悬飘起来,居高临下问:“江道君爱上我了吗?”

江雪鸿顺势仰头:“寂尘无爱无情。”

“可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只见那轻若粉蝶的女子陡然坠下,坦坦荡荡吻在他唇上。

夺剑灵,盗秘宝,入险境,放天灯。似敌似友,若即若离,她从不曾想到,还会与一个人产生如此微妙的交集。

世间男子多薄情,纵使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陆轻衣却从不正眼以待。师尊陆礼的教训的告诉她,越是对你好的人,反而越是要警惕。

可江雪鸿太特别了,不主动,不负责,却也始终不曾离开,特别到她想要撬开这颗冰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