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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不知耻(下)

有了银簪隔绝魔息,陆轻衣很快恢复了活力,偏偏不肯自己走,把脑袋往男人肩膀上一搁,嗲着嗓子道:“主上,我脚疼,不想走。”

江雪鸿一边探路,一边随口斥道:“谁惯的大小姐脾气……”话未说完,自己倒先冷了脸。

陆轻衣神色复杂地睨了他一样,在心里默默回答:司马宴惯的呗。

这家伙,隔三差五就给自己喂醋,也不怕胃穿孔。

她掂着腕上灵镯,自顾自叽叽喳喳道:“晏企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阑江那会儿?寒潭底下?不会是在青洲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吧?难怪死皮赖脸要把我骗到景星宫。”

见江雪鸿不做理会,陆轻衣眨巴着眼睛,暗示道:“你要不要考虑对我表个白什么的,说不定我就答应了呢?”

江雪鸿轻轻笑起来,依旧没表态。

诱导不成,陆轻衣伸手拨弄着他坠在耳上的芥子清虚,垂头丧气换了话题:“‘潋玉’第七式我会了。”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第八式呀?”

“近日忙,得空便教。”

感应到神泽,芥子清虚微微发热。陆轻衣嫌弃道:“你一年到头都忙,上回说教我御剑,到现在八字连一撇都没有。”

江雪鸿道:“一辈子还长,总有得空的时候。”

陆轻衣愣了一下,颊上飘起两片薄红:“谁要和你一辈子!”

此话一出,附近忽然响起石球滚过铁板似的轰鸣,地面绽出一个接一个冰裂纹,呼呼啦啦塌陷了一大片。

陆轻衣:“?!”

……她对天发誓这回什么也没干!

云靴踏着虚空而上,江雪鸿抱着她避开乱石,扫过钉在地上那支花瓣凝成的透明冷箭,淡淡道:“木属魔器。”

世间有神器,亦有魔器。神器隐匿多年,直到神女觉醒才纷纷现身,魔器则在百年征战中尽数被毁,不可能再有遗存,除非是——神器魔化。

陆轻衣道:“火克木,而且咱们有三个半神器,才不怕这一个。”

没那么简单,若是神器可以魔化,陆轻衣的处境,会比他预想的还要危险。

江雪鸿沉着脸,居高临下散出威压:“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嘻嘻嘻嘻嘻嘻~”媚嗓卷着花瓣,衣着暴露的女子撑一把魔伞,踏过白骨堆,从幽暗里款款走出。

看到阿萝脸上遍布扭曲的魔纹,陆轻衣鸡皮疙瘩直掉:“她不会是因爱生恨要把咱们弄死吧?”

江雪鸿:“恐怕被夺舍了躯壳。”

陆轻衣暗暗攥紧他的衣襟。

噬魂,夺舍——真正的阿萝,已经死了。

女子也不否认,举着伞悠悠然飘起来,笑嘻嘻道:“妾名屏兰,久仰二位。”

陆轻衣猜测,她就是修罗族那个与玉京仙族勾结的叛徒。

背叛了修罗族,对道盟的人也不甚友好,她到底个是什么立场?

屏兰似看出陆轻衣所想,转着伞笑叹:“妾不过是个求而不得的未亡人。”

江雪鸿冷道:“修罗族屏兰,你在此地借助魔器守着一抹孤魂,遭下无数杀孽,不怕给修罗绝域引来天谴吗?”

那位玉京仙族散尽灵脉,却仍存着气息,只因屏兰聚集了九阴洞中阴气,又借助杀戮供养魔器,隔绝出一片非生非死的空间。陆轻衣听到那呓语,也是由此。

屏兰觉得好笑:“您怀里的小丫头不也是一抹孤魂?轻而易举便能化出魔印,您心中的妄念可不比妾少。若她香消玉殒,不知您又会杀多少人为她献祭?”

伞面转过三圈,洞中蓦地亮起,自下而上化出一棵青雾缭绕的桃花树,枝叶青苍,花色绯红,伴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野风从四面卷来,几乎要把二人撕裂。

花雨纷然而下,江雪鸿拂开粉雾,指尖一触到花瓣便染上一片暗红色的焦墨。灵府一滞,筋骨传来震裂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