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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那小东西不知对主上鸟言鸟语了什么,主上竟对她的倾世容颜没有丝毫怜悯之情,还威胁她一路跑去九阴洞,充当领路的奴才。

望着黑黢黢的洞口,阿萝迎着冷风挺了挺峰峦起伏的胸膛,安慰自己:进了九阴洞,或许还有机会。

一路上,她使尽了各种办法引起主上的注意,可男人的视线终点,始终只停在怀里那只巴掌大的鸟身上。

越往九阴洞幽深处走,阴气便越发浓重,饶是魔修也经受不住。阿萝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又幻想起英雄救美的画面,看准时机往地上一跌,半真半假哀泣道:“主上,奴家好痛……”

急风穿过溶洞,无人应答。

阿萝睁开泪水涟涟的魔瞳,望着空空荡荡的洞穴,脸上划过一刹茫然。

主上,跟丢了?

她只能拖着伤脚一步步往回走,许久才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双重叠的影子。

幽暗之中,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怀里正抱着另一个女人,眸光含水,笑意深邃,红袍早已浸了泥渍,那女子的白衣却连一寸尘土都不曾沾染,圣洁得仿若精工的雕刻。

云雾缭绕,淡金的结界环绕在二人周身,好像纷扬而下的流星,隔绝出一片无人能够打扰的温存空间。

魔瞳中映出火凤与小灵鸟缠绵缱绻的情景,阿萝捂住嘴,带着三分惊震七分哀怨。

那是货真价实的交接元神的秘术。

何谓元神?虚境之中,美丑妍媸,贪妄恶念,全都一览无余。是个人都知道,这般私密的东西,从来不会展示给旁人。火凤周身欲焰沸腾,明明都快要将那小灵鸟吞食入腹了,却硬是压着本性,把凰火一寸一寸转为修为,渡入她嫩橘色的喙。

哪有什么小灵宠,不过是这对夫妻你侬我侬的情趣罢了。

但问题在于,不管是对正道还是魔道,当众交接元神,简直比当众行房还要不能直视!妖魔都不会这般放浪!

溶洞中,只见那女子娇声娇气说了什么,主上默了须臾,递去一支簪子,趁着她绾发的时候,唇瓣竟还似有若无擦过一缕白发,好像想触碰又有所顾忌似的。

有妇之夫,明明元神都已经深度交流过了,肉身还要这般遮遮掩掩,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心底陡然升起被骗了感情的委屈,阿萝心态爆炸,再忍不下去,带着哭腔嘶吼出声:“恬不知耻!”

二人齐齐回头,待看清少女眉间那半枚碎发也遮不住的神印,阿萝瞳孔地震,尾音哽在喉头,身子仿佛被冷雨浇了个透。

神女,想不到被主上百般呵护的人,竟是神女。

亡了,魔道要亡了!

对面的男人金眸一闪,威压如巨山降下:“找死?”

阿萝再顾不上脚伤,逃命似的飞奔离去,身后偏又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夸张?”

“闲事少问。”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

“你猜。”

“……混蛋。”

阿萝头脑发晕,恨不得就地把自己埋了。

一念成魔,那女子便是他的魔。

不对,他不是主上,主上才不会做欺骗单纯少女的龌龊事!这个男人,比主上还要可怕,还要……不要脸!

她捂着眼睛,一下跑出去八丈远,倚着石壁大口大口喘气。

看了这出戏,这辈子怕是都要有心理阴影。

破晓时分,九阴洞内仍旧深暗异常。

带着阴气的水珠滴答而下,幽幽的女声如鬼魅般响起:“阿萝。”

身边不知何时聚起丝丝缕缕的黑气,阿萝回过头,瞳孔一缩,旋即渐渐失了焦距,魔纹缓缓蔓延到脸上。

片刻后,阿萝从黑雾中走出,妖媚的眼染上一抹阴毒:“道盟世君,神魔后裔,这一对倒是新奇。”

黑气在手中凝成一把桃花色长伞,她笑得痴狂:“若是用他们做祭品,你能回来吗,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