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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记忆,旋舞入内,手腕脚踝的铃铛叮咚作响,罗裙下的冰肌雪艳时隐时现,风情万种,旖旎多情。随着踮步停足,面纱悄然飘落,露出其下的绝色容颜。

男人毫无反应,自顾自临摹着桌前玉瓶中名为“一捻红”的牡丹,只运笔的速度微微放缓。

墨色氤氲,画中工笔白描的牡丹渐渐成型,纸面陡然洇出一片鲜红。鲜红蔓延得极快,呈现攻城略地之势,不出片刻便彻底湮灭了白纸黑墨,化作一朵浮于纸面的妖花。

云衣不知何时近了他的身,伏低身子,学着当年的口吻道:“你在画我?”

她一手拆开发髻,一手提起裙沿:“画这样的我。”

碧纱低映秦娥面,咫尺暗香浓[1]。纸张乱斜,墨洇裙裾,画中牡丹比不上眼前人灼目,外衫恰在此时滑下双肩,江雪鸿下意识偏头。

这刚烈不屈的作态实在太过有趣,哪怕重来一次,云衣还是忍不住调戏起他:“不想看,那就来帮我穿上。”

她身边不缺侍从,无论男女,无论妖鬼,只要陆山主看得顺眼,都可以为她披衣端鞋。

江雪鸿选择无视。

云衣按照剧本,用那沁了水的嗓音继续威胁:“你说,我把上回那八十个仙族俘虏,拿去喂魔兽如何?”

江雪鸿还是沉默着,但总算转过眼来,半晌道:“杀业易引雷劫。”

女子只把里衣又往下拽了一寸,胸前沟壑半露,把那含着恨意的笑衬得愈发艳冶:“魔兽归戚家管,可不关我的事。”

可除却戚浮欢,岚陵戚家早已全军覆没。落稽山的恨由陆轻衣一人承担,陆轻衣的恨则都给了这个男人。

见她仍要脱,江雪鸿迅速替她穿上那形同虚设的外披,眼神多了几分深沉:“西泱关之事……”

他抿抿唇:“我会查明。”

时过境迁,见他笃定又认真,当时的陆轻衣还会有所动容,如今的云衣却再也不信一个字。她一心要激起江雪鸿的心魔,便趁着他替自己系上衣带之际,衔住了那凉薄的唇。

记忆里,手戴镣铐的青年毫无反应,只移开身子,在她手心画了一道清心咒。

此间,江雪鸿却并没有同记忆中一样推开她,而是一把将人按倒在长桌上,指尖沿着她的眉眼一寸一寸描摹,露出同小少年一样的偏执神色。

“陆轻衣。”他低哑着唤,三分理智裹挟在七分疯狂里。

这举动正中云衣下怀,可惜她没有辛谣的灵蚕丝,否则真想探探看这个人的入魔深浅。

说来也怪,名门正道对待心魔尤其要心狠,断舍离绝不犹豫,他居然对一个幻象如此纵容。

名贵的玉瓶斜坠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瓶中插着的那朵牡丹却没有直接落地,而是飞到了云衣手中。她把花枝擒至檀唇之前,轻轻一吹,随着牡丹片片碎开,乱红影里,云衣含着一瓣鲜红的花瓣,冲他抛去浮花浪蕊般的笑。

将你的欲念都显露出来吧,不必硬撑。

爱是最佳杀人武器,她以身为毒,越勾引,他越憎恨。越憎恨,越痴爱。恨似爱,仙似魔。

男人用目光锁着她,眼中理智减为一分,喑哑轻道:“别死。”

云衣不理会神智错乱者没头没尾的乱呓,桌下,她蹬了绣鞋,灵活的脚趾在他腿肚徐徐画了一圈。江雪鸿如触电般弯了膝,鼻尖与鼻尖的距离更近了几寸,只有圈着镣铐的手臂还撑在她颊侧。

吐息交换之间,呼出的是雪气,吸入的却是花香。

女子瞳孔中闪烁着魅惑的绯光:“你再看看,我是谁?”

琼肌皎皎,绿鬓萧萧,像倏闪而过的花火。江雪鸿不由呆了一瞬。

真正的陆轻衣从不会这般毫无芥蒂地对他笑,她是……谁?

只见她又笑了一下,柳枝似的玉臂缠上脖颈,浅浅啄着他的唇,如光如梦般唤:“夫君。”

两个字,让男人最后一分理智消散无踪。江雪鸿俯身便吻,极其也痴缠极其用力,若非这只是一片被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