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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上脖颈,阿萝慌忙道:“奴、奴家可以走……”

“只会走?”

“不,奴家可以跑……”

江雪鸿把小灵鸟拢在袖底,提步踏上火凤,经过她身旁时又丢下一句:“既然会跑,这双脚且先替你留着。”

足踝忽而一烫,好像她只要跌了下来,这双脚就别指望留了。火凤的阴影覆下,阿萝重重抖了抖,脸色比发色还要惨白,慌忙往九阴洞的方向狂奔起来。

身后,摩天感叹不已:对美人也毫无宽赦,主上果然恐怖如斯。

深灰色的云层之上,恐怖如斯的男人撩起宽袖,睨着腕臂上疾风暴雨般的啄痕,挑眉问:“这种货色,也值得你醋?”

赤焰破开冻云,激荡起狂风冷雾。

陆轻衣滚进他暖烘烘的胸口,一丝风都没吹到:“等找到那什么洞,让我揍她。”

她顿了片刻,又欲盖弥彰补充了一句:“我没醋。”

回答她的,是一声松间落雪似的轻笑。

一捻红

梦境里是一片茫无涯际的雪原。时而是幼童趴在墙边专注写符,时而是少年对照剑谱比划招式,时而是青年符剑双修一举破敌。

云衣以元神之体茫然四顾,隐约觉得违和。

这副清明有序的样子,浑然不像一个怀有魔心之人的梦境。莫非,是她预判有误?

她抚了抚手背被男人吻过之处,不信邪般迎着冻云霜风一路走到底,却只抵达一面耸立的冰壁。前方无路,云衣愈发懊恼,上前用长指甲狠狠一刮,那看似厚重的冰壁竟发出“咔嚓”一声——里层原来是极薄的中空结构。

外头这片平和,只是表象罢了。

黑雾顺着那用指甲盖刮出的缝隙徐徐飘出,肆意侵占梦境天地。云衣勾起唇角,仗着入梦咒与元神契穿墙而过。

曾经,仙门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打为魔修;这一次,她定要江雪鸿当众堕魔。

经历了一阵黑暗,眼前再次敞亮时已到了一间装饰华美的闺房门口。隔着重重帘幕都能闻到其中流溢四散的牡丹花香,彩绸缀满流苏,两扇玉屏曲折相对,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总爱这些浮夸之物。自成为妖王后,更把贫瘠的落稽山装点得浑然像个皇宫。

近旁立有铜镜,云衣不由侧目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轻红面纱,高鬟螺髻,肩头只披一层薄缎,腰身一圈都袒露在外,舞裙也一直开衩到大腿。

她眼尾抽搐:江雪鸿到底梦的是什么玩意儿?

两百年前的记忆太过遥远,云衣分辨不清这梦境究竟属于前世哪一段,警惕挑起帘幕,轻飘飘踏入其间。

长桌边,白衣男子挺胸端坐,墨蓝长发被一丝不苟束起,视线凝伫不动,面前纸卷也铺得整整齐齐。那身姿清绝出尘,只提笔作画的那只手腕上戴了一圈镣铐。

云衣隐在纱帘后偷觑,心下了然。

这段日子,正是她前世斩杀魔军,威震四海,风光到极点的时候。不仅狠狠欺负了江寒秋和辛谣,更逼江雪鸿自封内力,以一换二,做了自己的阶下囚,将对仙门的怨恨施加给他一人。

这个男人丝毫没有作为人质的自觉,每日忙完她吩咐的种种任务后,便在监牢内按部就班入定打坐,修炼心诀。清冷道君沦为囚徒,起初也有其他妖族想要发泄一番,却不知为何都没沾到便宜。直到第十八个被江雪鸿虐得鼻青脸肿的妖族告到山主大人面前,陆轻衣才终于下令,让这个危险的人质搬进了自己的住处。

她住正室,他住侧间,任何动静都瞒不过彼此。

前一晚,陆轻衣忍无可忍,大骂江雪鸿在她房内画符的行为晦气至极,他今日起便只在房内作起白描水墨画。即便如此,陆轻衣仍要捣乱。

虽不明白这段记忆究竟有什么可成为执念的,但心魔关乎爱恨,想毁了他,要么让江雪鸿放纵爱欲,要么便让他发泄杀欲。如果能通过睡一回堕魔,当然比被捅一刀方便得多。

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