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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听他道:“既离开了宴厅,为何不随身带着护身符?”

他倒追着盘问,吐息带着未散的酒气。

云衣胸口再次堵住了:“我又忘了,不行吗?”

话音刚落,江雪鸿又抛出了新问题:“你初到暮水,如何知道禁地位置?”

云衣想不到他竟是从地道起点一路追来的,随口胡诌:“我只是随便乱逛去的。”

“遇到歹人,为何不寻我?”

“他没给我求救的机会。”

“为何不带着寄雪剑?”

“太显眼,麻烦。”

“为何将剑弃在在灌木丛内?”

“我怕被人发现偷走了。”

一问一答,应对如流,云衣自己都不知道,她重生后的脑子居然能转这么快。

江雪鸿也不知信了没信,最后问:“为何剑上会有你的鞋印?”

“……”他果然是显微镜成精的吧?

云衣干脆反向进攻:“怎么,寂尘道君尊贵无双,连本命剑都容不下丝毫冒犯吗?”

听她改了称呼,江雪鸿眉峰骤拢:“可以。”

自两百年前解决暮水危机后,他便能够自由出入禁地。江雪鸿领着云衣踏入泉眼,又道:“你可以冒犯我。”

这话本是就事论事,云衣却不知想歪到什么地方去了。

早就攀折过的高岭之花,她才不稀罕反刍呢。

心上月

云衣一去成衣店就是半个多时辰,眼看新月初升,暮归之人渐渐多起来。

江雪鸿趁着等待间隙燃了一道符,简单从弟子处了解到,首席夫妇离开月余,并未引发什么波动。清霜堂即将与落稽山开战,因需要上清道宗协助应对外患,对白谦之死的追究也暂时搁下。

宗内安稳,江雪鸿眼见手中的冰饮早已化净,正欲入门寻云衣,陡然被一个推车的小贩拦住:“看道长是生面孔,想必是头一回来晴烟镇吧,您要不要买一盏咱这儿特产的云衣荷花灯?”

江雪鸿对灯异常敏感:“这灯能否祈愿?”

“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小贩见他仪表不凡,一面奉承,一面对着货架指指点点,“咱这云衣荷花灯五两纹印一盏,经谁的手放出去就旺谁,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式样。金色聚钱财,蓝色护体魄,绿色兴事业,白色加学养,红色求姻缘。您买一盏去护城河上放了,保准灵验得很!”

在正牌道法继承人面前谈五行无异于班门弄斧,江雪鸿仍认真听着,依次捡了金、蓝、绿、白四盏半透明云衣灯,伸手探向袖底——恍然想起,钱袋还在云衣那里。

他顿了片刻,从乾坤袋取出灵石递去,问:“四枚可够?”

灵石对于寻常阁的妖鬼来说是稀罕补品,但凡人哪里懂得其中玄妙。小贩看着灰扑扑的怪石头,为难道:“道长,这东西咱不收的。”

“为何不收?”

他问得莫名其妙,小贩再次打量起衣装素净的眼前人。这个道长模样生得顶顶好,自带出尘之气,与本地横金拖玉的暴发户全然不同,本以为是深藏不露,原来竟是真的穷酸。用石头交易,怕不是丐帮来的吧。

小贩心中鄙夷,直接就要上前取回灯,江雪鸿反而抬袖一护,再不肯还回来了。

“哎,你怎么还强抢呢!”小贩急了。

路人纷纷投来视线,江雪鸿不大习惯与人交际,抿抿唇,解释道:“钱袋在我夫人手中,她稍后会来结清银两。”

小贩全然不信:“咱看你孤零零呆在这儿站了半天,哪有什么夫人?”

道士怎么可能娶妻,他不会是有臆想症吧?

江雪鸿只执拗护着四盏荷花灯不肯归还,小贩折腾半晌都无法靠近。僵持间,身侧忽而飘来一声娇滴滴的媚音:“一整个钱袋都给出去了,看不出来道长还是个妻管严呢。”

回眸只见一个花信年华的陌生女子,衣着暴露,风骨妖冶,虽然是凡间少妇打扮,身上却隐隐约约透出几缕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