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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她。

他怎么舍得弄疼她?

慕安宁突地回过神来,将脑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散开来。

眼见少年看起来似乎清醒了许多,慕安宁又想开口,让他先放她下去,毕竟屋顶并非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但却被顾淮之抢了先。

“对不起,阿宁你别生气”顾淮之眸中闪过慌乱,缓缓松开了少女的腰,转而将右手抬起来,靠近少女嘴边:“阿宁,你咬回来罢。”

一报还一报。

他如今才明白过来,他从前将她伤得有多深。

如今他一一还给她,只要她能不冷眼待他。

只要她能别与别人成亲。

慕安宁望着眼前那只凑到她唇边,精瘦的手臂,不由得楞了楞。

今夜他向她致歉的次数,可谓是从前的好几倍。

若是以往的他也会道歉,那如今可会有所不同?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慕安宁心头猛跳,缓缓扭过头:“不用。”

顾淮之目露失望,却仍旧倔强地举着手不肯放下来。

见此情形,慕安宁忽然想起那日,顾淮之中了合欢香,她一时情急便咬了他一口,但如今,她可做不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思及此,慕安宁下意识瞥了眼少年洁白的颈部,旋即不自然地眨了眨眼:“世子,星星看完了,可以放我下去了吧?”

纵然顾淮之终于松开了她,但她一人也着实下不去,只能同这醉了酒的人盘旋。

早知如此,先前她便让抱琴在屋内陪她,如今或许也不至于被人带到屋顶吹风。

顾淮之缓缓将手垂下来,看看夜色,又看看眼前的姑娘,似乎在消化她话中的意思。

慕安宁等了半晌,少年才终于委屈出声:“阿宁,你要下去找谭文淮?”

慕安宁哑口无言,看着少年眼里的血丝,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着实不知顾淮之脑中在想什么,都到了就寝的时辰,他是怎么想到她要去找谭文淮的?

顾淮之目露狐疑,片刻后才重重嗯了一声:“好,阿宁,我信你。”

她说没有,那便没有。

不过,若是当年他能信她是真心喜欢他,那该多好。

如今,她也就不会嫁给别人了。

思及此,少年心头又一阵阵发疼,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少女恬静的脸庞。

感到脸上粗粝的指腹,原本以为少年沉默许久,是要将她带下去的慕安宁,又是一愣,只听少年继续道——

“阿宁,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顾淮之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少女光滑的脸颊。

他每回让她尽情打他、骂他,她都不肯。

他准备的礼物,她也不喜欢。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而顾戟那个没用的,也支不出别的招数。

慕安宁缓缓撇开脸,轻声道:“世子,我不怪你。”

他只不过是不喜欢她而已,她有什么资格去怪他?

不过如今,她倒是想怪他了。

顾淮之为什么要在她好不容易放下他,要另觅良缘时,喜欢上她?

听到少女的回答,顾淮之并未露出分毫喜色,那只手微微一动,却还是没再抚上少女的脸颊。

他看得出来,她没有原谅他。

“阿宁,”顾淮之喉咙滚了滚,那双眼睛终于恢复了点清澈:“若是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都说死人,才会让人刻骨铭心。

他此刻并不想要什么刻骨铭心,他只想要她能原谅他。

慕安宁一愣,少年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就像是她一点头,他便会毫不犹豫去寻短见一般。

虽不知他醉了酒,到底听不听得进去,但少女还是一字一顿道:“生命尤其可贵,世子莫要拿此事开玩笑。”

人这一生如梦似幻,但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不然,她也不会想办法去对抗那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