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下了小雨,槐花起身去关窗,却被盛烟拉住了:“有些闷。”
槐花一怔,从衣柜里面拿了一件厚衣服为盛烟披上,又塞进去一个汤婆子。槐花握住盛烟的手,冰凉的一片,像是冬日的雪直直落到了心尖。
槐花心疼道:“今日的药不可以再倒了。”
盛烟咬了一口藕片:“很苦。”黑黝黝的药汁,发出刺鼻的味道,不仅看上去苦,端着呼吸的每一个瞬间都是苦的,盛烟喝了快一年,实在喝不下去了。
她感觉她喝一口,再喝一口,这半年都没有下来的眼泪,又要和外面的雨一样了。
槐花还想说什么,盛烟已经捂住了耳朵。
槐花被盛烟幼稚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笑着笑着转身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没有再劝了,只是低头吃着米饭。
盛烟到底看见了,她轻声道:“别哭,白米饭都要被你哭苦了。”
槐花眼泪珠子更大,然后就听见盛烟说:“真的别哭了,你哭我也不会喝的。”
槐花有些气又有些好笑,眼泪还真的就止住了。盛烟在一旁补着:“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不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老大夫也说我的身体比从前好了不少,那就先不喝了。若是过一段时间又犯了,再请大夫调配些新的方子。”
槐花有些被说服,虽然她知道烟烟只是觉得苦。
*
两日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烟看着院子中的盛序安,那一声“我说了暂时不想见你”没有说出来,她一直不见,或者是躲着,其实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平心而论,盛序安两世都是一个好哥哥。
他欺骗她,利用她同谢云疏博弈,但他的爱也写在他的眼眸里。从他们初见开始,他便对她很好,即便他不如外表这样温尔尔雅,端方君子,他依旧是算一个很好的哥哥。
江南那些人是他为她收拾的,她前世的嫁妆摆满了长安的一条街,即便谋逆失败了也从未主动寻过她分毫的帮助。
她不曾忽视这些。
所以这一世,即便发现他和爹爹满身野心,试图谋逆,但因为上一世他们都失去了性命,她依旧选择站在父兄这边,设计杀害谢云疏。
但上一世盛序安没有死。
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心中的天平因为那两次死亡无限地向父兄倾斜,但如若盛序安没有死,如若从始至终谢云疏都没有下过死手,那就不一样了。
那他们对于她而言,同样都是骗子。
都是骗子,她就不分什么轻重了,总归,他们曾经都是她爱的人。不能因为谢云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远比父兄重要,她就觉得谢云疏的欺骗更不可饶恕吧。
这不公平。
但盛烟又不知道自己在谈什么公平。
因为谢云疏已经死了。
哪怕如此悄无声息,了无痕迹,但是谢云疏的确已经死了。
那就只剩下父兄了。
盛烟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决定不面对,或者说,她已经不在乎了。
盛序安将一张请柬递到她手中:“是圣上下的旨,哥哥不好帮你拒绝,若是不喜欢,明日露面了便回来。”
盛烟手下请柬,轻声道:“好。”
盛序安看着冷淡的妹妹,心里生出丝丝的疼意,他握住盛烟的手:“小烟,你能不能告诉哥哥怎么了,如若哥哥做错了什么,小烟同哥哥说,哥哥会改的好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没有一点架子,眼眸中满是温柔和包容。
盛烟下意识想要抽出手,却被盛序安握紧。
盛烟:“”
盛序安一直看着盛烟,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一分不适,但他没有松开,只是微微强迫让盛烟同自己对视:“小烟,你怎么了?”
盛烟被迫望向盛序安,她望着这张同她三分相似的脸,轻声道:“我说了,我不喜欢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