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相对着, 唇上蔓延出淡淡的苦涩。
盛烟终于反应过来,试图将人推开,终结这发展错误的轨迹。
但她病弱初醒,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 手自然也将人推不开。她眼中隐隐有了怒火,怒火之下,是她此时不能表露出来的茫然。
不该有这个吻。
感受到了她的抗拒, 谢时垂下了眸,结束了这个吻。与此同时,少年垂着眸,顺势将盛烟抱入了怀中。
这个怀抱很紧,很紧, 少年修长的两只手臂将盛烟的腰紧紧箍住,一瞬间盛烟甚至不能喘息。
“谢时,松开!”
她声音有些虚弱, 但其中的意味很坚决。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记忆中的谢时不会这样,她无法忽视适才那个吻在唇上残留的触感。
谢时没有将她松开, 只是将力道放轻了一些。盛烟无力挣开, 随之耳边传来少年清淡的声音:“不还。”
盛烟明白是在说那个风筝。
她垂上眸, 身体因为病弱没有一点力气,手本来就抬不起来, 现在连眼皮都不想睁开了。少年还在将她拥紧,仿佛要将两个人融在一起。
盛烟有些讶异, 却又没有那么讶异。
她不曾怀疑过年少的盛烟和谢时真的相爱。
最后自然也没有说清楚,断干净。
晚上,谢时走之后,盛烟想着法子,适才她其实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谢时甚至不问她要理由就直接拒绝,她其实不明白谢时有什么好拒绝的。
风筝她想要几个就能画几个,承诺他说出口的时候她闭着眼,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也并未在一起。
对啊,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入睡之前,盛烟想。
无非就是四下无人时两个人互相许了些花前月下的话,有了些约定,多了些承诺。上辈子他先违背承诺,这辈子她来违背承诺,很公平。
现在与其想这些,她更应该关心的事情是流光是否将信送到了哥哥手中,哥哥是否会信她信中所言,提前做好防备,阻止两月后的那场刺杀,救下太子,改变命运。
算来,距离流光去送信,已经整整半月了。最多再有几日,她就该收到哥哥的回信了。盛烟一时有些后悔,上一世她应该问一问哥哥和爹爹关于她身世的事情的。
她隐隐猜到了大抵是为了保护她,但她如若问仔细一些,在不打乱哥哥和爹爹计划的情况下,她可以让流光带着自己去长安。
她如若能亲自同哥哥说,事情一定更稳妥些。
*
书房内。
玉苏关上门,轻声行礼:“公子。”
谢时抬头,放下手中的书,书房内的烛火并不亮,又是深夜,灯火映得少年的脸清寒,浮着一层流于表面的温柔,整个人像是十二月的雪。
玉苏躬身将手中的书信递上去:“人关起来了,在城西那边宅子的暗室中。”
谢时轻应一声,接过信,却没有看,直接放置在了烛火上。
雪白的信纸伴着少女的字迹一同化为灰烬,谢时淡淡道:“真粗心。”
玉苏低垂着头,待到信烧完后,出门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刚出书房门,玉苏就看见了在院子角落喝酒的槐花,他收了脸上从刑房带出来的冷意,向着角落走去。
槐花惊觉他的到来,眨了眨眼,已经不太清醒了:“不要同我抢酒,就酿了一壶。”
玉苏看了一下桌上的酒壶,翻了个白眼:“小槐花,你都喝光了还怕人抢啊?”
槐花看了看酒壶,的确空空如也,她头往下一点:“你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去哪了?我闻闻,嗯一股臭味。”
玉苏也往自己身上闻了闻,蹙眉:“有吗,我明明换了衣裳的。”说完,他把槐花向他靠过来的头移远一些:“不好闻,你趴桌子上睡。”
槐花不可置信:“会着凉。”
“那你回房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