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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好好等诺拉夫人,即便被顾承宴劝了两句,他也是策马跑得飞快。

既然对方无论如何都要来王庭,那她自然能找到进来的路,不需要他带领。

顾承宴皱眉,只能叹小狼崽的孩子气。

不过确实如赛赫敕纳所料——诺拉夫人手段了得,即便他们早早跑个没影,人也是能策马追上来的。

她骑马的姿态也不差,顾承宴一看就知道她平素也是练过的,至少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深宫妇人。

这样大的动静,老梅录自然被惊动,他本是留在金帐内收拾赛赫敕纳落下的烂摊子——在应付科尔那钦的。

这会儿看见赛赫敕纳和顾承宴并骑而来,后面还远远跟着个女人,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知斡罗部是事先探知了他们的计划,还是说他们筹谋十年,早就准备好了这等连环计:

伊列国明显处于弱势,丈夫被毒害、带着襁褓婴儿前来求援的诺拉夫人也显然是令人同情的一方。

赛赫敕纳作为狼主,若是用九旒白旗调动整个草原的力量去帮忙,当然能将康居国打个落花流水。

但,牧民们会怎么想?

会认为他是觊觎伊列国的财富,或者会认为他是觊觎诺拉夫人的美貌,有沙彦钵萨那样的先例,牧民只会相信赛赫敕纳作为他的儿子,也和他一样。

相反,如果不帮诺拉夫人,那就是见死不救。

百姓都会自然地同情弱者,而不会去考量背后的权力和情势,甚至指责做出正确选择的那一方。

即便排除民心向背这一点,赛赫敕纳帮助诺拉夫人守住了伊列国,那之后的康居难道就不会报复么?

帮忙一次,就会需要永远帮下去——

而赛赫敕纳的王庭军、联军不可能永久地驻扎在伊列国附近,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

让最靠近伊列的斡罗部去帮忙守护。

这岂不是将斡罗部这些年在暗中办的勾当摆到明面上,甚至——

往后斡罗部要伊列进贡什么东西,也可以假借说是狼主想要,然后这边再瞒天过海、只说他们是帮助。

赛赫敕纳要背负横征暴敛的恶名,同时大量的财富还悄无声息地涌进了斡罗部的宝库。

简言之,这事左右不讨好,帮是错,不帮亦是错。

老梅录愁得眉毛都皱成一团,而且斡罗部敢带着诺拉夫人来,康居国那边多少也会知道消息。

若是他们冒然出手相助,等同于也断了赛赫敕纳前几日提出的——去找康居联手的后路。

如此一来,倒成了斡罗部在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比起老人的愁苦,顾承宴和赛赫敕纳的表情倒相对平和,顾承宴还笑着与科尔那钦点点头。

科尔那钦这人惯会装腔作势,奸诈狡猾却能维持着表面上的礼数和体面,竟还当着诺拉夫人的面给他行礼,唤了一声:“小额维。”

诺拉夫人有些讶异,但顾承宴却坦然受之,“先狼主这么多的子嗣,也就只有你最懂事守礼。”

“爷爷,”赛赫敕纳不想跟科尔那钦纠缠这些事,他转头对老梅录说,“他们的饭食还请您安排。”

“是,这个自然。”老梅录应下。

赛赫敕纳点点头,在王庭内环顾一圈后,目光停留到了金座前面的长案上,然后他大步走过去、给上面的东西挪开。

顾承宴看着他,歪歪脑袋问了句这是要做什么,结果赛赫敕纳只给他拉过去,按坐到长案后:

“乌乌先坐。”

他收拾好长案上的文牒和卷宗后,又转身喊了两个小勇士来帮忙,一起到金帐后的毡帐内。

今日的午饭赛赫敕纳是早就准备好的,昨日炖的鱼汤还有,正好一夜过去凝成了冻能凉拌做鱼胶。

而新宰的鸡子正好拿来炒了一份儿小炒鸡,还有其他水荇蒸菜和酥饼子。

不算丰盛,但是飘香四溢,两个小勇士帮忙抬进来的时候,科尔那钦和诺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