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顾承宴看着他家小阿崽,摇摇头,笑着给人拉下来坐,亲自与他布了一盏茶。
“谢谢乌乌。”赛赫敕纳笑盈盈的。
科尔那钦在下首坐着,目光注意到顾承宴那一节露出来的手腕,微微眯了眯眼睛,转首挪开视线。
倒是诺拉夫人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举起手中的酒杯面向金座的方向:
“狼主和遏讫感情要好,真令人羡慕,我敬你们——”
赛赫敕纳勉勉强强举杯,顾承宴拧了他一把,他才给了诺拉夫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果然,一杯酒饮尽后,诺拉夫人搁下酒杯就一声长叹、声音哀戚:“若亡夫还在……”
列伊国的国主比诺拉夫人大上两岁,若没被康居国的小人下毒,此刻应当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刻:
妻子貌美、孩子健康,百姓安乐,举国平安。
但康居国觊觎伊列国所在山崖下面的金铁二矿年久,也对他们占据这样有利的地势不满。
“亡夫在世时,曾经与我讲起草原狼族的豪迈英勇、任侠仗义,妾身一人死不足惜,可不能让百姓们跟着我受苦受难……”
说到情痛时,诺拉夫人还挤出两滴泪来。
顾承宴看着她,这位夫人和那个被蒙克送来的女奴是差不多的人,但她又比阿丽亚的段位稍高些——
曾经的阿丽亚是一味用媚术惑人,现在这位诺拉夫人明显是为过政,知道用些权术手段。
先捧起整个草原民族,然后又给你冠上仗义仁侠的帽子,将自己说得是无比谦卑,其实不过为达目的。
赛赫敕纳不接她的茬,只转头将这一套用到了科尔那钦身上,一面给顾承宴布菜、一面絮絮道:
“是啊,草原民族最是仗义,您瞧我这位兄长便可知一二,他身后有我们草原上人口最多的斡罗部。”
“而且斡罗部距离您的伊列国又近,他都愿意带着您不远万里到王庭来求助了,肯定也能帮您说服斡罗部出兵。”
“不瞒您讲,我近日正要忙着大婚,实在腾不出手打仗,而我这位兄长尚未成婚,不若今日我来替二位保个大媒——?”
说着,赛赫敕纳还站起身,好像就要立刻给此事坐实,“下个月的十六是个上上大吉日,正巧我与乌乌也要补办一场婚典……”
“兄长,不如您和诺拉夫人也凑一凑,我们一起办婚典,想必会热闹很多!”
科尔那钦脸都绿了,忍了半晌后才笑着摇摇头,“哪有主上您这样……乱点鸳鸯谱的?”
赛赫敕纳“哦?”了一声,然后耸肩转头看了眼诺拉夫人,“您别见怪,我从小长在深山没规矩惯了——兄长他们就一直是这般对我的……”
他的声音委屈,眼神也分外无辜,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锥心:“我明明都有乌乌了,他们却还是不住地给我介绍姑娘、塞女奴……”
说到这里,赛赫敕纳又转向老梅录,“爷爷,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骤然被点名,老梅录只能尴尬一笑。
倒是顾承宴看了科尔那钦一眼,替小狼崽垫了一句:“那么,您这些年不成婚,是因无人替您主持的缘故么?”
科尔那钦噎了噎,还未开口,顾承宴就又抢先摇头叹了一息,语调口吻和小狼崽的如出一辙:
“还真是可怜的孩子,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刚才科尔那钦这浑人非要叫他小妈,那他就好好使一使“长辈”的权力。
“也是你阿塔猝然离世的缘故,让王庭对你久疏照顾,实在是我们的疏忽……”
顾承宴转向老梅录,询问似地口吻,“还未请教梅录您,若我没记错的话,第三特勤今岁也是二十又七了,这年纪……早该成婚了!”
老梅录愣了愣,之后连连称是:“是老奴办事疏忽,这些年竟是忘记了张罗第三特勤的婚事。”
科尔那钦被他们围着说了一通,竟然是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