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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方向是安排来往客人居住的客帐。

想到刚才科尔那钦的话,赛赫敕纳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蓝色眼眸里也有风暴在酝酿。

大白马一路疾驰,驮着两人来到了王庭圈围西北侧最外面的一片树林,远远就瞧见一个女人牵着一匹纯黑色的小母马在林间穿梭。

女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有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她身上穿着一套金纱织就的筒裙,裙边上挂满了珍珠、贝片和金铃。

除此之外,她颈项上挂着三股用金丝掐成的链子,最下面那根挂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

双手手腕上都带有珍珠手串、玉环,就连额心贴的花钿,也是用的金箔和红玛瑙。

瞧她这像是要给宝库穿在身上的富贵打扮,赛赫敕纳都不用猜,就知道对方一定是科尔那钦说的:

诺拉夫人。

顾承宴这会儿也清醒了,他回头瞥了一眼小狼崽,看见他满脸敌意,便知道王庭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见他们被成功引过来,诺拉夫人弯下勾勒深邃眼线的眼睛笑了笑,然后躬身跪下、双手交叠在胸前:

“尊贵的草原狼主,谨代表我伊列国万千国民,向您送上我最诚挚的祝福——”

说着,她低头常常吟诵了一段经文。

听着不像是佛经,倒像是回鹘国教传的开天古经,而诺拉夫人身上的筒裙、头上戴着的头纱也算佐证。

顾承宴通过这一点,隐约知道这位夫人的来由了——肯定是和科尔那钦、和斡罗部有关。

赛赫敕纳半点不想给她好脸,哼哼一声道:“怎么夫人天生眼盲么?我家遏讫明明比我更靠前。”

言下之意,就是诺拉夫人并未向顾承宴行礼。

诺拉夫人抬头,一双深褐色的眸子不闪不避地盯着顾承宴看,半晌后,她似是轻笑了一声:

“原来这位就是大遏讫,失礼了。”

不等赛赫敕纳发作,她又十分恭敬地拜下,“见过大遏讫,愿您福寿安康。”

顾承宴多少有点别扭,但还是客气地请她起身。

诺拉夫人笑盈盈站起来,却没有挪开打量顾承宴的视线,最后她像是想到什么,摇摇头又抿嘴偷乐起来。

这样的动作神情自是挑衅,但顾承宴却及时拉住了赛赫敕纳、不让他下马。

诺拉夫人不是草原戎狄,她是伊列国国主的遗孀,相当于就是一个国家的皇后。

无论她背后国家的实力强悍不强悍、她有多少士兵和百姓,她的影响力都不会低。

草原上的牧民百姓会赞叹她的美丽、心疼她年纪轻轻就孀居的遭遇,而西域诸国也会据此观察草原待他们的态度。

对诺拉夫人不敬,或者动怒,不明真相的草原牧民或许会认为赛赫敕纳和先狼主一样,是个刚愎自用、没有同情心的暴君。

而西域诸国里,除了和伊列国本来有仇的康居国,其他国家都会慎重考虑——会不会和草原戎狄合作。

诺拉夫人见他们两位手牵手眼神交流着,便也知道自己这一算计没能成功,只好款款一笑道:

“狼主、遏讫,眼看时间不早,我们帐中饭菜都是现成的,若你们不嫌弃的话,不妨到……”

“不用。”赛赫敕纳直接打断她的话,忍了又忍,才没有当面说出一句——他就是很嫌弃。

“夫人是客,我们怎好去吃夫人的东西,”顾承宴连忙开口转圜,“不如请夫人到金帐一叙?”

赛赫敕纳当即垮了脸,暗恨自己刚才没与顾承宴讲明白科尔那钦的一番好算计。

不过既然顾承宴都开口邀请了,他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驳漂亮媳妇面子,“嗯。”

诺拉夫人要的就是这个,她微微一笑,“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斡罗部那位特勤说的是很好听,但办事效率并不高,折腾了这么一早上,还不如她这用母马勾|引来得痛快利落。

赛赫敕纳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