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任人摆布、毫无尊严的……妾室罢了。
“……婉茹。”
而魏晟垂眸望她。
看向她不知何时沾满鲜血的手指,身后一地蜿蜒的血痕。
见她额头流血不止,他叹息一声,又伸手以衣袖为她轻拭。
许久,却仍是轻声道:“你逾矩了。”
逾矩。
“那谢氏虽无大碍,今日之事,却已惊动了父皇。”
他说:“若还有下次,想来,危及的便不止是你……亦不止璟儿。”
“不、殿下。”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脑中轰然一声。
几乎手足并用、慌忙爬上前去、伸手攥紧他衣角,她低声道:“我,我明白,妾身明白,我再不会再带他去朝华宫,我不再去了,我——”
“便将璟儿留在蓁蓁身边罢。”
魏晟道:“她本是嫡母,凡府上子嗣,皆应由她教养,合该如此。”
“……”
“亦不是叫你母子分离,何必这般——有失体统?”
方氏紧紧抱着怀中不住挣扎的魏璟,闻言,终于稍松了口气。
眼神掠过跪在跟前、不住流泪的妇人,脸上又不觉扬起胜利者般得意的笑容。
“夫君说的是,”方氏温声道,“妹妹这是第一胎,免不了诸多牵挂。但,孩子既在府上、养在我跟前,总不会丢了失了去,若哪日思念得紧,妹妹来我房中探望便是。”
谢婉茹跪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
只觉那许多声音恍若自天外飞来,叫她听不清切。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找回一点知觉。
而后——
在一众惊呼声中。
她忽的用尽全力扑将上前,养得锋利而尖锐的指甲,毫不客气地对准了堂上男子的脸——
“来人!!”
“来人,把这疯女人带走,把她按下!来人!!!快!”
这一刻,她不再是上京贵女,亦不再是大皇子府中如履薄冰的“美妾”。
甚至,不再是谢沉沉所熟悉的那个、只会低头嘤嘤哭泣,永远美人垂泪、楚楚可怜的谢家堂姐。
众人拉不开她,扭不动她的手臂,她于是就那样拼命地抓着、挠着、厮打着。
在那些或惊恐,或嫌恶的目光中。
她终于感受到,自己人生中头一回,做了一回“自己”。
“什么规矩,什么体统!”
谢婉茹笑得像哭,死死掐住魏晟脖颈,两眼红得几乎滴血,“我只知道,阿璟,他是我十月怀胎,忍了多少痛,吃了多少苦才生下来的——他不是个叫你们随意拿捏摆弄的东西……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你们这些视骨肉亲情为交易,视“尊贵”血脉为命根的贵人,又怎么会懂?
怎么会懂?
“阿璟——!阿璟!”
她被人押下拖走时,两眼仍紧盯着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