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哭得不住抽噎的孩子。
“阿璟啊……!”直到声音渐弱下去,再听不到。
像一匹破布袋般,被人拖拽着丢入柴房中。
她身上无一处不痛,眼泪没有停过,却竟觉得平生从未有过的痛快。
在这波云诡谲的权力漩涡中,谢婉茹想,自己终究是个不伦不类的异类。
或许,从某一刻开始,从她意识到,自己是个“人”而非任人宰割的贱婢开始,从她明白了骨肉亲情是相依扶持而非攀附交易开始,她就注定不会为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所容。
可是……
可是啊。
她想起魏璟脖子上那块巴掌大的金锁,想起那片金锁上端端正正刻下的字,忽在泪眼中笑起。
这一生,到最后,终不是无依无靠,一叶孤舟。
“沉沉……”
她不后悔。
【二姐,那天你我分别之时,我怎么同你说的?】
【你、你要我好好保重。】
【错!】
【……?】
【我让你,好好识人,不要轻信他人……!】
往事种种,恍如昨日。谢婉茹笑出泪来。
……不后悔啊,终究是,不后悔。
*
行“炼胎之法”,倒行逆施,早已掏空了沉沉身体本就薄弱的那点底子。
她养在房中,吹不得风,受不得冻,是以,小小婴儿的一记“窝心脚”,竟也让她足有十余日卧床不起。
呕血呕得多了,后来,她甚至有心同陆德生打趣,说自己喝的补药到底有点作用,不然,光是呕血,也早都把这辈子的血都吐光了——只可惜,陆德生笑不出来、寒着脸不说话,她便又有点犯怵,最后,索性也不说话了,只抬着头,望着床帐直叹气。
再这么下去,没病也得闷出病来。小姑娘郁卒地想。
也因此,她非但不记恨,时日一长,反倒有些想念自家那活蹦乱跳的小侄儿来。
有好几次、借着杏雨梨云布膳的工夫,她都忍不住旁敲侧击问及她们皇孙今日可有入宫、有没有听得什么消息,为何连着这么多天都没见堂姐带着小侄儿来过云云。
可惜,从她们那里得到的回应,也无外乎就是摇头,再摇头。
沉沉心知问不出结果,神情一日赛一日地憔悴下去,整天唉声叹气个不停。
末了,还是陆德生看出来不对劲,终于拉下脸来,同她“劝解”了两句。
当然——脸色仍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
“你那日动了胎气,若非平日里那么多上好滋补的药材养着、吊着命,”他冷声道,“倘若小产,孩子如何暂且另论,你的命是一定保不住的,你说,她还来不来?敢不敢来?”
“可我这不是……没事呢么……”
沉沉叹气:“我没怪她,也没怪阿璟,他连话都听不懂,难道还能是故意踢我一脚不成?”
“你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