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便会忘了苦。
甜只给公主便好。
灵愫挤开他的腿,站在他身前:“你拿反了。”
闫弗嘁一声,“你管我?老子就爱反过来看,老子就要特立独行。起开,你挡住我了。”
她不动。
闫弗把案牍一甩,“怎么还不滚?等着我把你扔出去?”
灵愫笑吟吟的,身往下一沉,坐到他身上。
闫弗语气像淬了毒:“混球,无缝衔接,我要杀了你。”
灵愫笑得更灿烂。
“某些人,口头上说着我混球,让我滚,要杀了我,可自己却偷偷起立了。”
第46章 再遇
闫弗很恨。
恨自己的身体干嘛那么贱,干嘛一看见她就起反应。
没被她骂过侮辱过摧毁过吗?
没被她虐够吗?没被她伤够吗?
干嘛要倒贴,就不能把尊严捡起来吗?
他很恨,同时又升起一阵绝望。
后院褚木茂盛,廊芜掩映处,有几位娘子跪在地上,持着蒲扇,给那藤椅上躺着的人扇风。大腹便便,那身肥肉似是要把革带也顶崩一般。
岑青正饮着美娇娘口渡来的冰荔枝水,两张嘴贴得近,那水只流了几滴下来。岑青悠哉,扣着美娇娘的脑袋,狠狠吻了一口。
这般荒唐的场面叫易灵愫看得不适。不过才瞥了一眼,蔡逯便伸手蒙住了她的眼。蔡逯立在她身后,衣袖一拂,便再也瞧不见旖旎风景,不过嬉笑声仍隔着老远传了过来。
“看他们作甚?若你想,婚后可日日如此。”蔡逯攀着她的腰,在她耳旁放话。
虽是说着不正经的话,可易灵愫还是知道蔡逯是在护她。岑青素来是在官家面前一套,下朝后另一套。一素荒淫无道,用粗人的话来说,便是来者不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收到府下。
不过要躲也躲不过,日后她是易家的宗妇,诰命夫人,少不了与岑家有来往。
蔡逯扯着易灵愫走近,放声问好:“长史的病许是好了大半罢,连太医吩咐的不近女色都忘了干净。前阵子身子欠安,病得下不来床,这才过了几天,腿脚都利索了起来。”
来者颇显锋芒的话叫岑青深感不适,将那位吻得难舍难分的娘子扔到一旁,接来茶盏,漱了漱口,尽数吐在了盂里。接过帕子擦嘴,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来人。
原来是黄毛小儿。岑青冷哼一声,本想说些嘲讽的话过去,大眼一瞪,瞧见蔡逯身后的女娘,眸子乍然亮了起来。
岑青口干舌燥,欲望猛起:“身后躲着的小娘子是何人?走上前来,让我看看。”
说是躲也不对,蔡逯身长,易灵愫不过往他身后站下,娇小无比,似是故意藏起来的娇莺儿一般。
“长史年高,早先听闻耳背,如今莫不是眼珠子也瞎了去?”蔡逯眼底怒意翻腾,说罢便把易灵愫拉到身前,“趁着日头正好,不如好好看看清楚。这是我家新妇,我蔡慎庭宣告汴京城要明媒正娶的夫人,可不是哪个轻浮放荡的行首。”
这话掷地有声,蔡逯的情绪已然很外放了。易灵愫也是一惊,先前与褚尧对峙的时候,蔡逯都没这般气恼。眼下岑青所言虽是腌臜人,可毕竟也是他的同僚,也是党首。易灵愫也觉着难堪,欠身朝岑青行了礼。
“眼花喽,眼花喽。”岑青讪笑,被小娘子扶着起身。正正衣襟,清下嗓子,复开口:“我一直养病歇在家里。蔡学士也知道,我家那几院没一个话少的,天天叽叽喳喳,叫我头大。妇人能有什么出息?说的尽是些邻里琐事,连蔡学士成婚的事都没给我说。”
“不妨事。”蔡逯截断岑青的话,“近日陇西战乱,长史养病在家,军中事务都交由参知政事房成权代。房成与长史乃同年好友,事务定会如实禀报给长史。长史居家还要操持军务,属实辛苦。我的婚事又占几两?就不扰了长史的耳了。”
岑青挂不住面。这话撇得干净,还反将他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