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怎么可能?”岑寂矢口否认,“我只是惊讶,并无不臣之意。沙场之上从来都是以功劳论,以殿下的本事,不论她是山精还是野怪,都配得这个位置。若没本事,别说是男人,就是三头六臂我也不服。”
“这话可不像好话,”凌源笑着拍拍他的肩:“好了,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斥候营那边怎么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岑寂摇摇头:“西南方向风平浪静。不过若再查不出来,其实同样能说明问题。”
凌源感叹:“是啊,确定了京城只是在故布疑阵的话,咱们殿下,便是要发兵了……”
岑寂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忽然问:“事成之日,你觉得,她会以什么身份?”
是男?是女?
凌源只是笑,然后把问题抛了回去:“都告诉你了,你猜猜呢?”
岑寂还来不及回答,黑漆漆的夜空中,忽有一声尖厉的鸢鸣传来。
凌源虎躯一震,猛地抬起头,“京城来的。是郡主的消息。”
岑寂和他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而后一齐转身,往中军帐走去。
帐中燃着几盏硕大的油灯,灯火惶惶,照得一室通明。寅夜飞来的那只鸢展开一边翅膀捂住自己的头,歇在了挂着的鸟架上。
裴疏玉侧身站在鸟架旁,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鸢的尾羽,另一只手,则拿着它腿上解下的信筒。
听见毡帘外的动静,她随口道了句“进”。
人进来了,她却没有抬头,依旧盯着纸上的字迹不放。
不过百里路,信鸢飞得很快。纸筒上,鸿胪寺里熏香的气息,都还没被夜风彻底吹散。
岑寂拱了拱手,道:“殿下,方才我们便见鸢鸟飞还,料得应有大事,故而前来。”
凌源更担心灵韫一些,因着之前裴疏玉将人丢到军中历练,便是先丢到了他的麾下。
“殿下,可是郡主她们有什么变故?”
裴疏玉没有回答,只把信纸抛了过去。
岑寂像是卯着劲,他先接过了。凌源忍住把先前那个白眼还给他的冲动,凑过去一起读。
“京城与北越勾结,意图围魏救赵、敲山震虎,引北越南下侵入北境,逼北境军……”
凌源读不下去了,口中蹦出一串脏话,气不顺地道:“将士们拼了命地戍守边关,才有他们在皇城高枕无忧,他们倒好!”
裴疏玉的语气淡淡,不过脸色也称不上好看:“谁说高枕无忧了,他们这不是忧虑本王,更胜忧外族蛮夷吗?”
岑寂则道:“不论如何,勾结北越,还许诺事成后让他们烧杀抢掠……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裴疏玉抬眸,睨他一眼:“你是在提醒本王,消息太耸人听闻,不一定是真的。”
岑寂垂眼,抱拳道:“只是猜测,属下不敢妄言。便是这封信……都有可能是伪造的。”
这话其实不假。
训练得再好的鸢,也只是只鸟而已,它听训、能认路能高飞,可是不能保证它腿上那封信,一定是谁写的。
裴疏玉却没担心这个,她收回目光,道:“这倒不会,是她的字迹。”
沈兰宜的字,倒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早在她在京城经营私盐的那几年,她们之间,也有一套确认信笺是否本人在被动情况下书写的方法。
凌源难得地附和岑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