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信真,这消息确切与否,也需斟酌。”
裴疏玉没接茬,只问:“西南动向如何?”
岑寂答:“西南边军有异动,但不知他们是否北上。”
斥候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力量,然而培养一个合格的斥候,花费的力气甚至更胜培养一个弓兵。斥候数量有限,眼下几乎全被派往西南方向了。
裴疏玉唇边泛起戏谑的笑:“本王还是世子时待在宫闱,所见之皇帝,还不是做得出这种谋断的昏君。”
那时的北境局势更乱,一个小世子而已,只是制衡中看起来无足轻重的一枚棋子。
老皇帝作为长辈,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孩子,多少有几分面子情。
然而,时过境迁……
“所以京城送来那封诏书时,本王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这个消息,如今却是给本王解惑了。”
“天底下,多得是想要摘桃子的人。西南边军的那位是个老狐狸,纵使勤王护驾,也一定会等我们先与京城守备白刃相见,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最前顶上。”
“我原在想,他们的拖延毫无意义,我们总是会打出去的,不会配合他们演这场戏。”
“可现在看来……”
裴疏玉顿了顿,“诏书、援兵,都只是牵制我们注意力的东西。”
凌源心里咯噔一下,忽然问:“那他们,到底是在等什么?”
“在等我们动手。”裴疏玉平静地道:“我们按捺不住出兵那天,北越人也会同时出动,攻打北境。”
岑寂在军中诨号一个“小白脸”,眼下,他的脸色倒是更符合这个外号了。
他眉头深皱:“我们进退维谷。继续攻打京城,会面对西南赶来的支援,回身救防北境,亦会被前后夹击。”
裴疏玉补充:“不止。不如再猜一猜,西南那边,知不知道京城的谋划?”
不等谁回答,她便继续道:“我猜,他们也许知晓得不多,但绝不会全然不知。”
凌源疑惑道:“可是北越地处边远,千山万水,他们如何预料得到我们何时出兵?”
就是他们的信鸢也飞不了这么快!
裴疏玉闭了闭眼,而后缓缓道:“很简单,说明他们早已约定好了时间。在那一日到来之时,京城会做一些足够激怒我们的事情,逼我们动手。”
想到可能会看到城墙上挂着谁的尸首,凌源又糙又黑的一张脸也白了:“他们会对郡主下手,并昭告我们。如此看来,当时不应该……”
岑寂忽而打断了他的话:“不,送郡主进京,是有收获的。”
他转而又朝裴疏玉道:“殿下,前日京城为安抚我们,不是传信来说,年礼过后,初三那日,会让郡主再次觐见,商议封世子一事吗?”
“现在想来,这样的安抚,也是为了让我们不要在他们计划之前动手。”
“如若对之前那封诏书不做应对,我猜,他们会择日散播殿下实为女子之事。可这样我们就无从得知,他们盘算的会是哪一日了。”
裴疏玉微微颔首,算是肯定了岑寂的猜想。
兵临城下,不得不发,她是女子之事定会在北境军中引起风波。
不过,都反到皇城根下了,裴氏和其他人怎么也不可能如前世那般,倒向宫中。
但为了平息风波,把矛盾转移,可想而知的是,她这个永宁王,一定会选择在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