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不信裴疏玉此人没有后手。
与其说她沈兰宜改变了谁的命运,倒不如说她已经误打误撞、身在局中。
如今,相同却又不同的的局面,谁敢说十拿十稳?
她不是不担心的。
而离开弭山前的最后一夜,永宁王府的信鸢,落在了她的营帐之中。
裴疏玉交予她一件紧要的事情。
——她会提前返身北境,为故布迷阵,灵韫将会被暂时留在京中。
然而北境一旦战火烧起、局势变动彻底翻脸,灵韫还留在京中,轻则沦为人质、重则没了小命。
裴疏玉要她负责,在时日到来之前,送灵韫离京。
捻着那封信凑到火舌边时,沈兰宜的心其实跳得很快。
裴疏玉不缺能替她筹措这些的手下。
相比托付,沈兰宜知道,这更像是一种考验与试探。
惺惺相惜的共鸣之外,她在看,她到底值不值得成为她麾下的一员。
冒这么大风险,去做永宁王的党羽,值得吗?
沈兰宜同样在问自己。
裴疏玉生来就是天潢贵胄,这本就是她要走的路。然而她沈兰宜,两世摞起来怕是都没人家这一天来得惊心动魄,晦暗人生中唯一可称跌宕之处,或许就只有那天的熊熊大火。
心里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在昨日的一记耳光过后,成了确凿的、且唯一正确的道路。
她的丈夫以“夫”的权力,随时随地都能压得她动弹不得。和离,真的有她想象中那么轻巧吗?
从来都瞧不上的妻子主动与他提出和离这件事情,于他而言,怕已经是难以接受的奇耻大辱。
安身立命的钱财以外,她需要更多。
况且……
权势总是美妙的。
沈兰宜想,和离之外,她同样可以渴求。
第43章
傍晚时分,沈兰宜隐约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她猜是贺娘子回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忽又听见些异样的声音,像是有人发生了争执。
若非“卧病在床”,沈兰宜真的很想去看一看到底什么情况。好在声音刚停,没一会儿,珊瑚就憋着笑进来了。
她放下手上端着的炸糯米果,同探头探脑的沈兰宜道:“夫人,贺娘子她们回来了。”
沈兰宜点点头,问:“院子里还有谁,我怎么听着有口角是非?”
珊瑚脸上的笑快要绷不住了,“咱屋头那郎君也来了,他想进来看夫人你,被贺娘子挡回去了。”
“我还是头一回看贺娘子会甩脸子呢,我天,她话原来可以说那么利索,几句就怼得郎君嘴都张不开。”
珊瑚嘴皮子一翻,描述得绘声绘色:“夫人是没瞧见,他那横眉压都压不住了,可偏偏贺娘子一贯人好,又是医者,他最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直接走了。”
没看到谭清让这副模样,沈兰宜心里还真有点遗憾,她笑说:“贺娘子日日都还在治他的亲娘,孝道比天都大,他敢说什么不是吗?”
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