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谭清让拂袖而去。
不知他到底听了几分信了几分,然而他至少此刻没有发作,也没有把她和仍在“消失”中的另一位联系到一起。
沈兰宜深吸一口气,只能暂且如此作罢。
人多口杂,她不可能把自己半日的行踪瞒得彻底。这样解释已经是最好的说辞。
裴疏玉第一次进山之时,就已经救下了因惊马差点就被兽群围困的康麓公主。
只是彼时康麓公主虽早知皇帝是利用她,却不至于相信他连女儿的性命都能这么轻易的抛注。
裴疏玉懒得解释,只是截了两个原本该随侍她的护卫,从他们口中逼出了皇帝真正的命令。
——不是护卫,而是看管,若是得令,就将康麓公主就地格杀。
因这救命之恩,康麓公主自然答应了裴疏玉的要求,和沈兰宜商量好了这场戏——本来她也要在一个差不多的时候,再被人发现“救”出去的,只不过把这个人换成了沈兰宜。
沈兰宜回帐中之后,围场上的好戏仍在一出接着一出。
侍卫们忠心护主、在兽群中护下康麓公主,自己却在兽爪下死得一干二净,康麓公主被救下山后,哭着求皇帝要好好封赏这些侍卫,给他们最好的死后荣光。
永宁王府的大帐中却突然亮起了灯,可谁却都没见到裴疏玉,王府的人闭门谢客,说永宁王在山中遭遇刺客设伏,如今正是重伤;
皇帝着医官殷勤探问,却始终不得结果,两日后,坐不住的皇帝亲自去了,却见裴疏玉虽称重伤,却是安然坐在榻上,连软枕都未靠,见他来,甚至还掀被而起,要下床行礼;
重伤与否成了疑云,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这发箭的人是否如裴疏玉所愿,因这晦暗不明的情形有了几分犹疑,那就未尽可知了。
肃王也在皇帝意下开始查案,查出此番围场风波是齐王余党作祟,众人皆道叛逆之辈可恶,将该打的打该杀的杀,此事便就此了结。
为了扫清晦气,皇帝还下令后面几日的仪式,更要大办特办。
不过,这些始末,沈兰宜都是后来才知晓的。
受谭清让勒令,她没有再出过营帐。
此番猎场随行精简人数,她也没有带珊瑚或珍珠来。
沈兰宜安安静静地待在帐中喝茶、绣花,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谭清让也对她不闻不问,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阴云密布的天,雨将下未下。
而“丈夫”,就像是套在她脖子上的索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收紧。
沈兰宜胸口憋闷、几欲窒息,却也只能随着风平浪静的气氛飘摇下去。
直到这场围猎结束,所有的天高海阔、惊心动魄尽数化为乌有,她随谭清让一道,复又回到了谭府。
回到院中,谭清让屏退所有人,只让沈兰宜和他一起进了书房。
带上门的瞬间,沈兰宜似乎有所察觉,她下意识闭上眼,下一刻,一个响亮的耳光果然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