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人自己又内斗得厉害,皇位上经常没几年就换人,就是女娲补天也得先补漏得厉害的地方,两方就这么相安百年。
可康麓公主此时的话,几乎是把这些尴尬挑到了明面上。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着,不敢出声。
率先打破这场寂静的,竟然是裴疏玉本人。
她抚掌大笑,朝康麓公主道:“公主殿下好眼光,只不过殿下若以本王为择婿之准绳,怕要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此话实在嚣张,有气不顺的儿郎想反驳,却也不知话该怎么开口。
裴疏玉确实有嚣张的本钱,先不论权势抑或如何,单就外貌这一项,在场的几位王子皇孙就没一个能越过她去的。
有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嘀咕,“昔年故太子才是风姿绰约……永宁王么,蛮子作派……”
这话没说完,身边人就急急捂住了他的嘴巴,“嘘!闭嘴吧!”
康麓公主也是气盛的,闻言却没恼,只掸了掸手上的马鞭,道:“殿下好大的口气,今日也不必旁人与你相较了,我来同你比一比,可好?”
裴疏玉闲闲睨她一眼,视线定格在她翩跹的裙摆之上,道:“公主乃千金贵体,丽质天成,与小王一介粗人比什么?”
遥遥听至此处,沈兰宜心里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康麓公主娇蛮,意气上头立下赌约,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裴疏玉怎地明知是激将,还顺钩往上咬了?
——她全然忘了,她带着既知裴疏玉是女子的印象去看,隐瞒身份多年图谋大业,才觉她沉稳澹然。
然而现下在世人眼中,裴疏玉确确实实是个年轻气盛、轻狂得不得了的形象。
话已至此,肃王在旁忽然搭腔:“皇妹,你虽擅长骑射,可到底是女子,与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永宁王殿下,如何能较量?”
裴疏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话说得可真是恰到好处,表面上,是息事宁人劝康麓打住,实则恨不得昭告天下,堂堂永宁王竟连女子的赌约都不敢应。
康麓公主哼了一声,道:“今日之机又不是战场,怎么就不能较量了?皇兄,你看不起我。”
裴疏玉弯着食指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空气,看起来心情竟然是不错的。
“可以啊,”她像是懒得再思考了,统统应下:“左右今日也是要拉弓的,比点什么?”
康麓公主伸手一指远处的鹿山,道:“就比今日谁打得獾子更多,怎样?”
限定了猎物的种类,确实要比直接比谁打得猎物更多来得讨巧,若直接比数目,那确实都不用比了。
裴疏玉点点头,爽快地应下。
皇后觑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适时开口,笑道:“光比试无甚趣味,不若本宫来添点彩头。”
“沉珠,去把那株玉珊瑚拿来。”
侍婢应声而动,一会儿,便有人端着那玉珊瑚走上前来。
康麓公主夸张地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