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叹道:“这等成色的好玉,用来雕作珊瑚这种嶙峋的盆景,也太过奢侈了。”
皇后微微一笑道:“是平初此番督办水利,从江淮那儿的贪官家里搜出来的。他觉得此物糜费,不敢擅专,贡给了你父皇,陛下又赏到了我宫里。今日算作彩头,既是我的心意,也是陛下的心意。”
底下的世家们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咂摸皇后话中的意味。
看来弘王虽然倒台了,他的好儿子袁平初、这位皇长孙殿下,仍旧得陛下信重,还在帝后之间周旋,叫坐了许久冷板凳的皇后也有了新的方向。
发现火似乎没有烧到自己身上的意思后,各家人都一扫方才的恹色。
围猎之事每年都中规中矩,没什么稀奇好看,今日倒是戏多。
也不知康麓公主打的什么算盘,前面说的还是选婿,到后头怎么就变成了“比武招亲”?
于永宁王而言,赢了小女子不算光荣,让了输了却会显得软怂;于康麓公主而言,输了是嚣张托大,赢了也不会真的嫁给这位,反而更添她自己“母夜叉”的威名。
这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知道怎么就都乐意参加了。
最后,皇帝一锤定音:“只一个盆景哪够,开朕私库,添五十金来。”
这便是允了这场比试。
裴疏玉似乎对彩头兴致缺缺,她漫不经心地扫了康麓公主一眼,而这一次,对方却回避了她的目光。
简单的祭祀仪式之后,今日的围猎正式开始。
能参与进来的女公子着实不多,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像康麓公主这般肆意,除她以外,只几个武将家的女儿也挎着箭袋入了山林。
沈兰宜自然是没有这种缘分的。
想到自己两辈子还没自个儿骑过马,她暗自把这件事情,列入了和离后的待办清单。
虽然无法感受山林间的风,然而眼下天地开阔,身边也没有讨厌的男人,沈兰宜心情不算差。
如她这般感触的夫人女眷不在少数,沈兰宜慢悠悠地踱着步,心里却还是有记挂着的人事。
所谓比试,想来早有预谋……谭清让与肃王的密笺中写道,备好了“弓”与“马”,备的到底是谁的弓与马?又是做了什么手脚?
可弭山并不算大,之于鹿山,地方就更有限了。
京中贵人多到有如过江之鲫,方才沈兰宜也是亲眼见得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投入山中,这么多人,就算做了手脚,也不可能避得了这么多耳目。
而且,以裴疏玉的本事来说,怎么也不可能连胯-下的马、背上的弓有异样都发现不了。
思绪万千,沈兰宜散了许久也未厘清,只是她忽然感觉腿上一紧、步伐一顿,再低头一看,竟是被个小姑娘抱住了。
“灵韫郡主?”沈兰宜一讶,她扶下小郡主搂着她的手,蹲下问她,“郡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