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马与弓弩皆已备好。”
“备”这一字上,笔墨尤其浓重。
弭山地处京郊,山脚下是皇家的围场。年节、祭祀、抑或只是皇室兴起,皆会在那儿围猎游戏。
夏至将近,天朗气清,围猎聚会并不奇怪。
可沈兰宜却福至心灵般,想起了一件事情。
前世,在这围猎之夜,康麓公主误入深林遭遇狼群,永宁王率人去救,却被叛贼埋伏,中了当胸一箭。
第35章
已至寅夜,永宁王府之内却是灯火通明,有客来访。
“我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殿下却还是不信我?”
密室里烛火憧憧,摇曳的光影晕开在女子露在兜帽外的半张脸上,端的是一位富贵娇娘。
正是康麓公主。
“公主还未成亲开府,深夜出宫……可不容易。”裴疏玉一身月白常服,抱臂站在兰锜边上,端详着上头的若干锋刃,并未分多少目光给一旁的公主,“只是男未婚女未嫁,如此行事,小王未免感觉唐突。”
明明说的是正事,却还开这种玩笑,康麓公主气得跺脚,心里骂道,怪不得一身风流债,在外孩子都有了!
她把兜帽摘了,恶狠狠瞪了裴疏玉一眼,道:“我呸!你爱信不信,左右我已经知会过你了,有人要拿我当刀使,要你的命!”
“你要是没了命,可怨不到本宫头上!”
裴疏玉闲闲坐下,给自己和康麓公主都斟了一杯茶,声音懒散,“原来公主殿下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在被当刀使?”
闻言,康麓公主的神情里的愤愤然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堪称凄凉的神色。
她吸了一口气,一开口却不见悲戚神色,只剩喋喋不休的一张嘴。
“是殿下不知还是我不自知?父皇宠爱我,宠爱我这恣睢的性子,不就是觉得我好用么?像榜下择婿攀折谭家这种事,早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反正无论我做什么,传出去都是女儿家恃宠而骄,天家公主胡闹。”
“殿下,我实话和你说吧,这一次,父皇他想对你动手,收回北境兵权,让我故意引诱你入深林。可我觉得你太危险了,我可得罪不起。你要是没被摁死……扒我父皇的皮难,扒了我的皮可太容易了。”
裴疏玉轻笑一声,挑了挑眉,道:“多谢公主抬爱,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小王暂时还没有扒皮的嗜好。”
她顿了顿,朝屏风外道:“凌源,送公主从秘道离开。”
康麓公主深深望了裴疏玉一眼,没再多言。正如这位永宁王所说,她可没出嫁没辟公主府,瞒着所有目光从宫里头偷跑一趟,确实不容易,得赶快回去了。
送她走后,凌源回了密室。而裴疏玉抓起面前的长枪,拿在手中掂了掂。
凌源自觉后退两步,以免被枪头怼上,“只是围猎,不是上战场杀敌,带这把长枪的话,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裴疏玉未置可否,又把长枪抛了回去,转头去摸另一柄剑,“遭人惦记倒无妨,怕只怕,吓得他们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