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全然信任康麓公主的……投诚?示好?”凌源面露犹豫,劝道:“要属下说的话,这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人物,那都是一丘之貉。”
裴疏玉睨了他一眼,道:“你这么骂,可是把太后一起骂进去了。”
凌源立马闭嘴收声,只是面上仍有些不服。
骂进去就骂进去了呗。
当年殿下还只是那点点大的小世子时,也没见秦太后给了多少关照。还不是待她崭露头角之后,开始觉得她是可造之材,所以才趁裴氏起了内斗,将人养宫里养了几年,一是施恩、二为制衡。
愿意放当时十来啷铛岁的世子封王回去,也无非是觉得她年轻资历浅,是她上位,总比她那些老谋深算的叔叔伯伯上位好控制。
只不过,这个初出茅庐的永宁王,比他们所有人料想得更出息。
裴疏玉心知这一切,好在她并不在乎。
她其实很少把自己当成男人或是女人,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感受过权势的妙处之后,人都很难对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真正动心,譬如说男女之情、譬如说亲缘之爱。
凌源见裴疏玉面色坦然,便知道自己多虑了。
轻信、莽撞,都不是她惯有的作风,谨慎、多思,才是她的底色。早年跟随她,或许只是出于对上任永宁王的恩义,但现在,眼前这位已经是他认可的主上。
凌源道:“宫里头的暗桩,被肃王的人排查、拔掉了两个。大概他们真的想干一点大事了。只是这康麓公主不来倒好,来了,属下反倒怀疑是故布疑阵。”
“肃王算什么东西,”裴疏玉轻嗤一声,“比康麓更是他爹的狗。想动手的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凌源面色沉重,“昨日岑校尉那边传来急报。裴翎川趁您不在北境,已经开始悄悄调兵了。岑校尉假装被策反多时,不得不和他虚与委蛇。”
“戏台都搭好了,开唱便罢。”裴疏玉低着头,拿着剑帕细细拭过手中剑锋,“对了,这次围猎,多叫两个女官随行……”
话未说完,密室墙边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凌源瞬间推剑出鞘,朝声音的方向大喝一声:“谁!谁在那!”
裴疏玉亦是有些惊讶,不过她的惊讶只在一瞬。
京城的这座王府她极少呆,平素她不在的时候管理松散,这间密室隐秘却又不太隐秘,只潦草地藏在书房后头,有心人想要发现也不难。
只是……
裴疏玉眉心一跳,摁住了凌源越来越往前的剑,径直向前走了几步。
“灵韫。”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阴影后,堆叠的书画如山倒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头爬了出来。
“小郡主!”凌源目瞪口呆,“小郡主,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小孩儿就不稀奇了。
孩子的呼吸和脉搏都浅,又有前面的故纸堆阻隔,难怪他们都没听见声儿。
见灵韫怯怯地站定,不敢再往前,裴疏玉半蹲在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朝她缓声道:“过来。”
声音越缓,威压越甚,灵韫不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灵韫低着头,缩着手,恨不得把脑袋当葱栽到地里去。
裴疏玉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