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开口,门外忽然有一阵银铃般的女子声音传来——
“夫人、夫人——听说您回来了,妾身来给您请安啦。”
珍珠瞬间绷直了背。
沈兰宜瞧见,不无疑惑地道:“听见吴氏的声音,你怎么这么紧张?”
珍珠眉毛都耷拉下来了,“夫人,奴婢听到她的声音就头痛。”
接着,她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个清楚。
吴语秾的“好学多问”,当然不只是针对谭清让的。谭清让回府的次数不多,更多的时候,她管事遇到不懂的地方,都来缠着珍珠这个大丫头来问。
沈兰宜脑筋一转,想明白了事情的关窍所在之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珍珠臊眉搭眼地攮了沈兰宜一下,俏生生的小脸都皱了,“夫人,你还笑话我!”
沈兰宜忙不迭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笑话你。我是在……”
她是在笑话谭清让罢了。
怪道方才迎她回府,几番欲言又止。他以为自己的纳的是白月光的替身,结果还没来得及替呢,这“白月光”就走下了神坛,叭叭地要他教算账。
光是想想谭清让可能的表情,沈兰宜现在简直都要笑破肚皮了。
她前世怎么没发现,这吴语秾是这么个妙人?
沈兰宜咳了一声,顶着珍珠哀怨的视线,跟按住水缸里浮起的水瓢似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然后才道:“叫吴氏进来吧。”
吴语秾一来,先是柔声请安,然后反手掏出整叠账本,一边笑得温柔小意,一边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您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沈兰宜眼皮一跳。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吴语秾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珍珠小声同她耳语,“小心,她马上就要开始哭惨。”
吴语秾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没听见旁人讲话:“妾出身市井,这深宅大院里的庶务真是叫妾一个头两个大……”
珍珠:“马上,她就要抹泪、擦眼,蹭到你身边来。”
沈兰宜:……
很好,人已经贴过来了。
吴语秾确实是个妙人,只是这妙处是一种无差别的伤害。
沈兰宜随手翻了翻她递上的账本和记簿,随意看了看,本没报什么希望,结果打眼看过去,竟没什么错漏的地方。
“从前在家里,你也管过家吗?”沈兰宜问。
吴语秾讪讪道:“吴家叫我爹喝酒败得鸡都没两只。”
沈兰宜邻着账本扫了几眼,揪着两三个重点的地方和吴语秾说清楚了,吴语秾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急急摆手道:“夫人,我没有要和您分权的意思!今日来,也是想把这些东西交还与你。”
沈兰宜略歪着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