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而后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我且问你,这些产业,姓谭还是姓沈?”
吴语秾嗫嚅着,没说出口。
“既姓谭,那何来分不分权呢?”沈兰宜轻声道:“我管不管,我都是正头娘子,底下人都不好拿捏我怎样。你却是妾侍,手上有没有东西,差得可就远了。”
见吴语秾的眼神闪了闪,沈兰宜也没再趁热打铁,她合上账本,道:“好了,这些你先拿回去。三日后我要进宫赴太后寿宴,且没空看,你之后再拿还我不迟。”
吴语秾还有些犹豫,然而她抬头一看,沈兰宜已经是闭门谢客的姿态了。
她咬了咬唇,拿上东西福身退下了。
待她走后,珊瑚忽然感叹:“夫人如今做事,奴婢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沈兰宜奇道:“这有哪里看不懂?我只是花言巧语诓她做事罢了。我们的全副精力若都叫这府里的事占去,哪还有空活自己的?”
珍珠若有所思地道:“夫人嘴上说是诓她,实则她若真能帮忙管家,底下人也都总高看她一些,对她也是好事。”
沈兰宜耸耸肩,道:“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
说完闲话,天边日头已经到了正当空,主仆三人正打算去厨房拿午饭来,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有人在搬东西。
果不其然,谭清让身边的宁禄来了,他行过礼,指了指身后的木箱,道:“夫人,这是三少爷差我送给您的,都是些京中时兴的好料子。他说,三日时间,叫绣娘赶身新衣裳也还来得及。”
沈兰宜低头,不觉得自己身上这身有哪里不对。她点点头,含笑应下,“好,替我多谢他。”
宁禄挠挠头,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客套的。然而他二十多了还没成家,压根听不出一点话外音,拱拱手就退下了。
珊瑚上前打开木箱,里头除却几匹布,还放着几支金钗,见状,她不由道:“夫人,奴婢觉着,回来以后,郎君似乎对您……变好了许多。又是亲自来迎,又是送料子。”
沈兰宜亦上前几步,她摸了摸这料子,笑道:“管家婆也是要拿薪俸的,好不好的……谁知道呢?”
当今皇帝性喜铺张,常在宫中宴请百官,她前世也不是没有作为谭清让的眷属进过宫,可他却没有哪回像今日这般特地叮嘱过什么。
沈兰宜忽又想起前世里,谭清让同友人对她轻慢的评价。
说她无趣,乏味,嫌她不通文墨,像个管事嬷嬷。
她不甘,是因为天底下谁都可以这么嫌弃她,唯独谭清让,她的丈夫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