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佑自然是好的, 但这话语仍然让扶澜难以启齿。
“便要如何?”他转过身, 如刀刻般的俊美面容映入扶澜的眼,他神情冷峻, 并无半分非分之意, 反有几分淡淡的嘲弄。
扶澜抿了抿唇, “公子今日便需得在我房中过夜。”
底下哗然起来。
凌安眉心微折。
老鸨见状不好,连忙打圆场, “话虽如此,但若是看官不愿, 楼中自然也不会强求, 公子您大可以离开……”
“可。”老鸨的话音尚未落尽,凌安便淡淡开口道。
老鸨脸色一僵, 扶澜袖中手指颤了颤。
凌安说完后便往东边那处描彩漆的梨花木楼梯走去, 身形渐渐隐在暗处。
这是要扶澜跟着他走的意思。
……
厢房中布置简单而雅致, 青铜饕餮兽香炉的兽口高高扬起, 笔直的白烟从口中袅袅升起,朦胧了房中人的俊美面容。
吱呀一声, 厢房大门打开,门外探入纤细的手,柳绿的裙摆。
扶澜将门合上后,坐到凌安的对面。
她两手放在腿上,捏着袖子,心下有些忐忑,“你也是紫薇垣历练的神族,此处多有诡谲,不如我们合作。”
凌安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瓷盏,分不清是他的手指更白还是瓷更白,“合作?你能为我做什么?还有,你进入紫薇垣前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到最后,只能有一个人从紫薇垣活着出去。”
所以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他的眼如万丈深渊,漆黑而森冷,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不禁心里一颤。
扶澜心思转得飞快,她也是个聪慧之人,很快便想好对策,“紫薇垣变化万千,总有纰漏之处,若是你我二人能找到疏漏,说不定就可以都活着,未必要弄得你死我活。”
“还是那句话,若要合作,你能为我做什么?”
扶澜吸了口气。
她不是没瞧见过他杀人,一剑封喉,眉眼冷漠,那是作惯了杀人之事的人才会有的姿态。
活着。
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扶澜起身走到凌安面前,而后屈膝,缓缓坐在凌安腿上,她一边弯身,凌安眼中便渐渐浮现出几分轻蔑之色。
他没动,由着她靠近他。
层层叠叠的裙摆垂落在地。凌安坚硬的胸膛就在她咫尺之间。
她竭力稳住声线,“按照楼中的规矩,你也是我的房中人。”
她杏眼闪烁,眼睫轻颤,分明是怕他,却又不住靠近他,分明不肯低头,却又抿着唇,不得不做着以色侍人之事。
凌安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冰凉的手指点在她的锁骨处,温热的肌肤微微战栗,他眼眸无波,带了薄茧的手指继续下移,落入她的领口。
渐渐往下、往下。
绢纱如花瓣一般散开。
扶澜感受着袒露的肌肤传来的冰凉之意,似乎骨髓深处升腾而起一股令人羞耻的战栗之感,她不敢看他的眼,别过头去,死命咬着唇。
下巴忽然生疼。
他掐着她的下巴转回来。
扶澜不得不睁开眼。
甫一垂眸对上他冷漠的眼,她的眼眶便莫名湿润,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落下,一双眼似带了露珠的花瓣。
她的身体在他眼中激不起一点儿波澜,如同一块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