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安眉梢微挑,倒是有些意外。
“你怎么不说话,”扶澜扯扯他露在外面的袖子,催促道,“你下去,将床榻留给我睡。”
她圆睁着杏眼,这模样倒让凌安想到了兔儿,不过是蓝眼睛的兔儿。
他长臂一揽,在扶澜的惊呼声中,将人压下来,被褥全都扔给她,扶澜手忙脚乱将覆在脸上的被褥拨开,香腮边沾着几缕凌乱的发丝,“你、你做什么?”
“你要睡榻,便老实睡,夜里不许乱动。”
“我要睡的榻,是我一个人的榻,我不要和你同床共枕。”扶澜抱怨道,声音细而娇。
对上他漆黑的眸,她的唇又合上了,嘴角下压,颇有几分委屈之意。
真是个妙人,白日里上赶着往他腿上坐,夜里又一副娇矜作态。
她心里怎么想的,凌安才不理会,兀自合了眼。
这榻容两个人本来是合适的,只不过凌安身形修长而挺拔,占了好大一块位置,扶澜只好用被褥将自己紧紧地裹起来,嗅着夹杂着的清浅的香味,渐渐地沉睡过去。
睡不着的是凌安。
他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不可遏制地想到了凡人母亲。
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在夜里为他轻唱歌谣,他合上眼假寐,不多久,母亲也睡去了,他便听见母亲均匀的呼吸声。
凌安侧过身,望见扶澜侧脸美好精致的轮廓,视线往下游走,见她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
他皱了皱眉,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白日里她的模样。
各自归(二十六)
翌日醒过来的时候, 扶澜瞧见身侧已空,凌安早已离开了不知去往何处,便梳洗一番,回到自己的屋子练琵琶, 没让老鸨瞧出半点异样
扶澜很快按照凌安的话语, 在登台演奏琵琶时, 趁机观察着楼中来往的各个小厮和姑娘。
在楼中生活,到底比楼外客能够和他们接触的机会多的多, 扶澜又是个观察细致敏锐的, 不出半月功夫, 就在子夜时分找到了进入楼中机要之处的关键。
月色朦胧, 扶澜用凌安给的暗器将帝女桑下的女子膝盖刺穿。
这女子是楼中看守通灵钥匙之人,她在夜里的时候, 是没有影子的。
扶澜熬了几宿, 才在楼南面最角落的窗子发觉她的存在。也难怪凌安白日里来此处, 找不到楼中看守通灵钥匙的人了。
女子发出几声惨叫,来不及传到远处, 便被扶澜用帕子堵住了嘴。
扶澜一把揪起她的头发,拽得她不得不仰起扭曲的面容, 问道:“钥匙在哪?”
那女子怨毒地看着她, 扶澜便一脚踩在她膝盖的伤口处,她的神情愈发凄厉, 扶澜再三逼问, 最终逼得她指了个方向。
酒窖。
扶澜一手架起她的胳膊, 强行拖拽着她一同往酒窖行去, 女子流出的血在地上画出了斑驳的痕迹。
酒窖的大门紧闭,扶澜将女子推到前面, 女子用自己的血在同门上画了几道符咒,那大门上的锁竟然化为了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之中。
不知为何,此时的月色淡了不少,乌云蔽月,帝女桑落在地上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