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缓缓流动。
大门渐渐开启,内里景色皆笼罩在黑暗之中,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扶澜往里走,刚迈出几步,忽觉有些不对,再回头看时,门外那女子口中含着帕子,却勉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笑过之后,大门轰地一声关闭,而扶澜身后的空间亮起森然冷白的火焰,酒窖霎时光亮一片。
扶澜心道一声不好,只见所有的酒坛都燃烧了起来!
而那火焰竟然缓缓形成了一个个人形,如魑魅魍魉,张牙舞爪地朝着扶澜移动。
扶澜身上还带着凌安给的暗器,这暗器从她袖中飞射出的时候,穿过了白色火焰,并未对它们有任何影响。
火光阵阵,扶澜脚下的影子摇曳不定,像极了她此刻的生机。
……
凌安站在紫薇皇城高高的城墙之上往远处眺望,视线落在风清楼上,几瞬之后挪开眼。
底下慌慌忙忙跑上来一个士兵,禀告道:“大人,您埋伏在风清楼的探子传来消息,扶澜姑娘今夜没有回屋。”
皎洁的月光照在凌安的面上,半边如瓷如玉,半边笼罩在阴影之中,长长的眼睫垂下弧形的阴影,眼眸冷而平淡,“她回不回屋,与我何干?”
“是。”士兵退了下去。
自他走后半刻功夫,凌安始终站在城墙上,夜风习习,吹得他湖蓝色的衣袍如卷云翻滚,整个人似上好的寒玉般,凤眸偶尔转动,从清风楼移开,又落回去。
最终下了城墙,要人备马,在夜色下打马疾驰奔着清风楼而去。
到了楼前,他发了一束信弹,银色的烟火在高空中绽开。
却并没有人接应凌安。
他埋伏在此处的人马都死了。
半个时辰前还在通报,现下就已经死了,可见这紫薇垣今夜是要考验他。
凌安眼神渐寒,提了剑便往楼中杀去。
等到凌安将楼中杀了个遍,眼眸深处亮起杀神之子特有的杀人后兴奋的猩红光芒。
整个楼被血腥和死亡笼罩。
白墙上的暗红划出了纵横的痕迹,尸体横七竖八睁着眼。浓厚的脂粉味再也闻不到,琵琶古筝被砸得断裂弦散。
只剩下一处,便是酒窖。
凌安一脚踹开,铜锁在地上裂成两半。
光从门后照了过来。
凌安的瞳孔在一瞬间被火光照得宛若血玉,尚未来得及适应光亮,胸膛忽然撞上了一片柔软。
他低头。
见扶澜墨发披散,头上钗环早已不知去了何处,身上的衣衫已被燎出数大大小小的窟窿,几乎衣不遮体,露出的肌肤血肉模糊。
她抬起一双蓄满了泪的杏眼,似刚洗涤过的玉珠,眸子里清透地倒映着他的面容。
“凌安,救我……”
凌安的呼吸凝滞了瞬,长长的眼睫微动,如同一片柳叶轻轻落在了水面上,随后捏着扶澜的后颈,将人一把带出门外,“等着,别动。”
随后自己走入了火光之中。
扶澜跌坐在血泊之中。
她好疼,倘若不是她身上流淌着海神的血,生来就克这火焰,让它们甫一触碰便要往回缩,恐怕她早就葬身于其中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扶澜疼得眼前阵阵发花,视界之中终于出现了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