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深在江淮这些年,对陈禀的性子有所了解,他手上也不干净,但跟之前被他抄办的那些比起九牛一毛都不到。
说来也可笑,陈禀这些年受过最大的“贿赂”就是兄长还活着时为了讨好陈禀在他赴任时给他建的总督府。
他没为难陈禀,而是先让他回去,没说要如何处置。
陈禀揣着有些不安地心往外走,他没注意到王府外还有人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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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薄也能丢?”
颜莳不解,府衙里的东西能那么容易就丢?
霍如深则不意外,其实在江淮势力最大的不是藩王也不是陈禀这个江淮总督,而是那几个世家,府衙里也少不了他们的人。
“陛下的意思,那些帐薄是被他们拿走了?”
颜莳细想了起来,赋税中最多的便是田地征税,而江淮这几大世家几乎坐拥了江淮地界将近四成的田亩,这也是为何他们能不靠族人入仕经商便能荣华不断,除了祖上的积蓄,还靠着这些。
陈禀虽未动收缴上来的赋税银,但说不定他们在交上前就已经做过手脚了。
“朕想让他们把那些银两都吐出来。”
“帐薄没了如何定罪?陛下有主意吗?”
霍如深没想给他们定罪,之前颜莳给他提过醒,恩科在即他对这几个世家下手有些不妥,所以他打算换个方式,先让他们把钱交出来。
“殿下觉得这几家里有多少想要入仕的?”
颜莳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想‘卖官’?”
莫名有些荒唐的意味。
“这事当然不能朕来办,而且朕也没打算真给他们官位。”
最适合做这件事的非柳献莫属了,他也是在路上临时想起这主意的,柳献应该过两日就能到了。
“等交易完,陛下再严查,贼喊做贼?”
到时候以买卖官位的罪把人收监了,那些学子想要求情的心都会歇下,毕竟他们图谋的是官位,普通学子用尽毕生心血都不一定能高中,得知这些他们只会更加义愤填膺。
“殿下果然了解朕的心思。”
颜莳竟听不出他这是不是在夸她,“陛下如此,柳大人该如何?”
“朕当初起事,柳家便将族内金银尽数奉上,柳家本就式微,柳献不想窝在江淮受人打压,他早就带着族人去了京城,江淮这边只剩下旁支。”
柳献领了户部的官历练,等日后肯定也是内阁的一员。
颜莳觉得他这主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不过若是他们真受了诱惑拿钱买官,这样解决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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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柳献没到,所以江淮暂且还算安生,那几个世家倒也沉的住气,虽给颜莳递过花笺想邀她一同出行,但被颜莳拒绝了。
她让听月将花笺送了回去,却在那些人出行之日特意挑了他们要游逛的城郊,并且临时让护卫围住了那块地方,除了她任何人不得靠近。
既然霍如深已经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