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身旁人是颜莳,这些东西他是不会提及了。
母亲去世后,那些知道些细微往事的人都已经被他处理过了,包括之前看出端倪的老管家。
后来他接手了宣淮王府的一切,以及父王的诸多谋划,当他看见那些东西时,他想完成那人当年完不成的事,他想证明自己从来不是那人眼中多余的废物。
颜莳的声音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怪不得陛下只追封了已逝的老王妃为太后。”
想来在他心里也就只有老王妃值的缅怀一番了,颜莳记得那次她要祭拜老王妃时,祠堂内只见老王妃一人的牌位。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颜莳忽然想到,宣淮王一直都是“霍如深”,也就是眼前的人其实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他在江淮的所有在某种意义上并不属于他。
不等她多想,霍如深便又成了往日的神色,他指尖触上颜莳的眉眼道:“殿下可解惑了?”
颜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嗯”了一声,随后他又道:“既然解惑了,那就走吧。”
这里荒废多年,实在不宜多待。
午后的暖阳逐渐露出一角,眼下已然到了开春的时节,那些被埋葬的过去在被挖出血淋淋的一角后又被骤然刮过的春风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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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如深把人送回了院子,转头又去前厅见了来王府求见的陈禀。
他走后,听月悄悄走到颜莳身边,从背后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到颜莳面前,语气有些惊喜,“娘娘快看!”
颜莳目光看去,被听月握着手心里的是一枝染上春意的桃枝,上面有一朵细小的花苞,没想到江淮的春日来的这样早。
“从哪摘的?”颜莳问道。
“就方才的院子旁,娘娘和陛下进去太久了,奴婢实在无趣,便在周围看了看,那院子不远就有一颗桃树。”听月把手里的小桃枝放到颜莳手边,“奴婢听闻老王妃喜爱桃花,所以王府里才会栽种桃树,等桃花开了,奴婢摘些来放到娘娘香包里。”
说话时她看了眼颜莳腰间的香包,不知为何原本被她塞得鼓囊囊的香包竟然瘪了点,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颜莳听见了她的嘟囔没说是因为霍如深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小半出去。
“你记得多备些。”颜莳眼中带着些许笑意,她怕到时候霍如深觉得味道不对再从她香包里掏东西。
前厅,霍如深看着跪在地上的陈禀道:“陈大人是说往日的帐薄都找不到了?”
陈禀有些心虚地应道:“陛下,臣也不知为何会寻不到,臣……臣真的没有动用一分一毫朝廷的银两。”
他最多只收过别人送来的礼,而且他还有来有往回礼了,陛下要惩治贪官也抓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