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家里的拜帖才突然多了起来的,一天也不知道要收多少……可是,老夫也只不过是个五品散官,和老夫结交,有什么用?不过实在羞辱老夫罢了。”
范英仪当时虽然人在潞州,对朝内发生的大事却也仍然是洞若观火,明白是自己的儿子在拿捏殷俊,此时的殷俊也是借机旧事重提,便笑道:
“六郎,殷大人离开之后,现任御史台首揆是何人?”
林骥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筷箸,定定道:
“是仇公公手里的人暂代中丞,但尚未彻底定职。这一次,谢学琛来了,本王也有意,让他现在御史台历练历练。”
仇元澄虽然势力被瓦解了一些,可仍在朝中占据绝对的优势。谢珣又是林骥的心腹,林骥的话虽然并没有说死,可言下之意为何,在场众人皆知,态度明确,无人再敢置喙。
一时间气氛尴尬,殷琬宁心如止水,只顾着埋头吃菜,殷俊小口酌了闷酒,却听范英仪又突然说到:
“六郎,你既待谢学琛如心腹,不如娘亲替你做主,将皇后娘娘赐给你的那四个美人,也送给谢学琛?反正,她们留在王府上,也不知道会碍多少人的眼,依娘亲所见,谢学琛带在身边的那个杜娘子,既不是他的正妻,做不了他的主,也不是个容不得人的。”
这一下,席上所有人黯淡的眼睛似乎“噌”地一下亮了,像是闻到了什么八卦的火苗,一下都往林骥和殷琬宁这边看过来。
还未成婚,皇后娘娘却亲自给林骥送来了美人,这不是在给殷琬宁这个未来王妃下马威?
“太妃娘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林骥泰然自若,长指捻起一颗花生,亲手剥开它的饱满圆润,“当初宫里送人来的公公可是说了,皇后娘娘特意提前问过琬宁,琬宁也同意将人送到王府,这你情我愿的事,人又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岂能说送人就送人?”
殷琬宁知道林骥这话里话外都在点她,在桌下狠狠踩了林骥一脚,这才对范英仪礼貌笑道:
“太妃娘娘这是当着臣女阿爹阿娘的面,批评臣女容不得人呢,幸好皇后娘娘确实特意问过臣女,宫里的公公和殿下都能作证,像殿下说的那样,将美人送走的话,岂不是拂了皇后娘娘的好意?”
说完,殷琬宁却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己刚回殷府时,冉氏想要通过给她塞婢女、继而未来给林骥塞通房一事,当时她可是言之凿凿地拒绝,说林骥曾立下了誓言,此生绝不可能再多看旁的女子一眼,若是违背,自然也会眼瞎耳聋、无后而终的。
今日好端端的,范英仪却突然在冉氏面前提起裴玉容送给林骥的那四个美人,岂不是在打殷琬宁的脸?
果然,殷琬宁前脚话音未落,后脚冉氏便开始发难:
“说起来,老爷在被贬官之后,这家中的中馈是一日不如一日。唉,我也知道,是我昏聩无能,掌握不利,眼看着下个月琬宁就要出嫁,我给琬宁的闺房换了一整套的家具就用了不少银两,然后呢,凑吧凑吧,为琬宁准备的嫁妆,也才堪堪二十大抬,对比长安城中其他家嫁女,还真是拿不出手。”
说完,她随意扫了众人一眼,嘴角一垮,又假惺惺掏出巾帕沾了沾眼角,接着说道:
“琬宁也是孝顺,知晓家中境况艰难,从不想过给我们添麻烦,本来,我还给她新准备了好几个婢女,跟她一并到王府上去伺候,琬宁一心想着我们,竟然没收。今日,既然太妃娘娘来了,我便借花献佛,把那几个婢女,送给太妃娘娘。”
说着,没等范英仪只言片语的回应,冉氏便兀自叫了那几个婢女过来。那些婢女在范英仪的身后一字站开,一时也算有些排场。
冉氏见此情景,不无得意道:
“太妃娘娘可看看看,这些都是极伶俐极俊俏的,若是太妃娘娘不嫌弃,今晚就带回王府吧。”
这是以为从殷琬宁这里塞人塞不进,想从范英仪这个婆母身上想办法呢。
范英仪也同样抽出了巾帕,慢条斯理地沾了沾嘴角,这才缓缓回神,扫了一眼那几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