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林骥整整年长了四十余岁,殷琬宁没有机会见到林骥的这个亲父,光是与他的生母之间的短短交锋, 她便隐隐已经找到了林骥身上的诸多特点的来由。
阴狠,冷厉, 表里不一, 伪装到位, 面慈心狠……
殷琬宁现在只希望, 林骥能早早帮她报了卫远岚与乔氏的仇, 这样, 她便再不需要与林骥、与范英仪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她只想活得简单而已。
晚上, 宋度在太守府里准备了丰盛异常的接风宴, 范英仪对外仍是抱病, 不需要参加,谈会英、谢珣和杜尔姝,对着宋度, 则都只是假意逢迎。
林骥是天潢贵胄,有这样的机会巴结讨好, 谁会不竭尽全力?所以,他们也并没有鄙视宋度的意思。
殷琬宁也一直都沉浸在对范英仪的后怕之中,草草应付了宋度的恭维,食不知味地闷闷吃着,等到终于好不容易接风宴结束,她才终于松了一口大气,安心回房歇息。
从现在开始,她曾经千里逃婚投奔亲父、她与林骥之间那曾经成婚之事,便再没有人能提起,她也可以不用每晚和林骥挤在同一张床榻上,又非要同床异梦。
虽然,身体的反应,总是比脑子要迟缓半步。
她偶尔早上醒来时,会发现自己还像从前那样依偎在他的怀里,而那个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的男人,也会带着不明的眼神,一直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了。
每当这时,她总会一言不发狠狠推开他,兀自下床,不理他晨间的那些,带着他独有松柏气息的好言好语。
真是好笑,她又为什么要理他?
那晚在晋州的谢宅,在月光之下,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她虽然根本不想再想起,却总是忍不住回想,而每每想起时,她还总觉得身上那处也有奇异的感触,再去瞧那亵裤之上,竟然和他当晚的首纸一样,波光粼粼水光潋滟。
他也许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因此,才最懂得如何拿捏她,如何折磨她。
叫她生不如死。
在他的手下,她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荡./妇,她不再单纯天真,而竟然真的会为了那种短暂的耻辱而动情。
殷琬宁越这样想,此刻在浴桶中泡着的她便越觉得自己肮脏不堪,龌龊不已。
明明每日都要用心沐浴,她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却还是要用力揉搓,能多搓出一点,便多了几分自我救赎的慰藉,让她不能再沉溺于与他的纠缠,重新做回那个身心都干干净净的自己。
直到精疲力竭。
莹雪伺候完她换上寝衣,也被她打发出去了,她一身疲惫地走向落地屏风之后的床榻,却罕见地发现,那四周的帷幔,不知何时落下了。
现在已经处在了冬月的末尾,房内虽然有地龙烘烤,可床榻上到底不贴地,莹雪有时候提前铺好床后,也会将四周的帷幔放下,好多为这床笼保留一些余温。
想必今日也是如此。
却不想,细嫩的柔荑刚刚拨开那柔软细腻的帐子,一阵酒气旋即扑面而来。
同样扑面而来的,还有躺在她的床榻上,一瞬不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林骥的脸。
她已疲惫至极,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与他在睡前这最为舒适惬意的时刻来回拉扯,脚下立刻连连后退,正要转身,他却及时弹起、拉住了她的手腕——
“娇娇,别走。”就连他的嗓音,都带着浓酽的酒气。
殷琬宁这才看清,他的身上也穿着月白色的寝衣,也不知是在哪里换下的。
而她显然,并不会因为他换了衣服而对她耐烦,冷冷说道:
“周王殿下,今日下马车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为了避嫌、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端倪,从现在到我们大婚那日,我与你再不能宿在一处。”
要干干净净的吧。
也不知林骥是否酒醉入脑,他现在却颇有点不依不饶的味道,拉着她并未松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