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林骥重新上路之后,她作为未来的周王妃,吃穿用度比之过去好了十倍不止,即使是今日,她为了见范英仪还是专门选择了低调的衣饰,与当初相比,也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娘娘谬赞,”殷琬宁只得淡淡回复,“民女姿色平平,又哪里敢与太妃娘娘的国色天香相提并论。”
范英仪扯了扯嘴角,却仍然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我老了,年轻时我便不得先帝的宠爱,若不是因为生了六郎,又哪里会有今日?当日,在晋州的赌坊与你相遇时,你便看我囊中羞涩仗义出手,想必,六郎如此看重你,除了美貌之外,也是因为你心地善良,对不对?”
想到当日,殷琬宁只觉得尴尬,顿了一顿,才勉强回道:
“当日在赌坊,民女不识好歹,贸然想要为娘娘慷慨解囊,那时不过觉得是举手之劳而已,实在不足以让娘娘牵挂至今。”
“殷氏,”范英仪似乎冷笑了一声,“你是六郎亲自去求陛下赐婚的王妃,这一别数月、音讯全无,我这个六郎的生母,又怎么能不牵挂?”
殷琬宁再愚笨,也知晓范英仪这是在点她与林骥人并不在潞州、以范英仪生病做掩护之事,当日的任性逃婚、她本来是卢龙节度使谈承烨的亲女、她与林骥“成亲”一事,都是万万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于是她只能继续坚持保持着对外与林骥一致的口径。
“是民女贪玩,”她再次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范英仪对视,“民女央了殿下陪民女放肆,完全没有顾及娘娘您一人在潞州。过去的种种,都是民女的错,是民女害殿下玩物丧志的。”
一面说,她一面掐着自己的掌心,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明明一切都是林骥的错,是他非要缠着她,而今到了他的母亲面前,她却要主动将这些“罪责”统统揽在自己的身上。
还是幽州好,还是父亲谈承烨好,即使谈承烨对她隐瞒了林骥的身份,他也事事为她考虑周全,根本不可能这样来为难她。
殷琬宁心中酸酸的。
“机灵又心善,”范英仪拢了拢发丝,又干笑道,“懂得替六郎遮掩,也不算是朽木不可雕也。不过,在晋州当日,你既已与六郎在一处,为什么明明在赌场里与我相遇,却在事后没有主动,像今日这样来拜谒我?”
殷琬宁心中抽紧,又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仍旧没有抬头:
“是……娘娘,实不相瞒,是,是民女当日并不知晓娘娘您的身份,殿下,殿下他也并未将这些告知民女。至于第二日,那花宴上娘娘照民女相见,却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这些,也是民女根本就不知晓的……”
什么不知情,什么阴差阳错。
这个殷氏女,长得倒是有几分过人的姿色,可惜脑子也不太好使,这样错漏百出的辩解,也好意思提?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就连晋州的裕王一脉都已经被连根拔起了,除了吃这个哑巴亏、认下了当日的种种错漏,谁还能做谁的证?
不过,就算范英仪以最坏的心思去揣度殷氏女,这殷氏女事后知晓了范英仪的身份后,害怕她对她的磋磨,于是便使了狐媚的招数,让她那个色令智昏的儿子,出面将她这个做母亲的强行带走。
是真蠢也好,是扮猪吃老虎也罢,她当初的预感总是有几分道理,她并不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殷氏女都配不上她的六郎。
但范英仪自己,因为上次与林骥的那场激烈的争吵,已经在潞州大病了一场,现在的她,也更加懂得了韬光养晦的道理,不到时候,绝不会露出狰狞的爪牙来。
比如现在。
范英仪用力假笑,这才伸手,将在地上跪了好久的殷琬宁拉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软榻边边,闻着这少女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看着她被衣衫紧紧包裹着的不堪一握的腰肢和比芙蓉还要娇艳的面容,范英仪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厌恶,又换了个温柔的语气,说道: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