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你醒之前,我认真想过了……”她越说,越是吞吞吐吐,“其实,这一路以来,包括,包括从我们在长安相遇开始,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在勉强。”
“勉强?”他重复着她的话,眉头锁得更深。
“嗯,”她重重地点头,这才重新与他四目相对,“你在长安,还有自己的事吧?在遇到我之前,也应该都还没有做完的吧?这一路以来,你也几次单独离开,我想,若是没有我的话,你肯定已经做成了好几件大事了……”
“所以呢?”三个字的深底,竟然隐隐透着试探。
“是我勉强了你,”她承认着自己的自私和错误,“勉强你送我到了这里,勉强你让我认识了东桓先生、杜娘子和采露,勉强你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
此时的陆子骥,那张泛红的俊脸已经越来越差,终于耐心耗尽,突然抬起了手臂,握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被迫和自己靠近: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心绪如麻的少女根本不敢直视他,但因为这样近的距离,她再一次闻到了他身上那混合着药气、血腥气和他本来就自带着的松木气,气息缭绕,馥郁氤氲,就像也是在逼迫着她一般。
殷琬宁闭上了眼,这一次,再没有眼泪流出了。
既然,话已经到了嘴边,再去逃避也无甚作用,不如索性趁着现在把话说开,先不用去想可能的后果。
他又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骥哥哥,”她的喉咙粘黏,和她现在的话语一样凝住,“你,你就送我到这里吧,余下,那些去幽州的路,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
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话音刚落,那按住她后脑勺的力道加重,她被迫又距离这个芝兰玉树的男人那松柏一般的气息,又近了几分。
“你再说一遍?”
陆子骥的声音,和他摩挲她耳后的拇指一样粗粝。
“骥哥哥,”她忍不住哽咽,咽下了口中的津液,闭着眼睛,重复自己刚刚的话,“我,我真的不想再连累你了,你把我送到晋州,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什么叫连累?”他似乎在咬牙切齿。
“抗旨逃婚,抛家傍路,”她说的这些,没有半分夸大的意思,“若是被抓住,是要杀头的,可能,可能还会株连九族……”
“殷琬宁,”陆子骥怒极反笑,那张俊脸,第一次与“狰狞”这二字起了紧密的关联,“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现在才知道这些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这才睁开了眼,以为他误会了她的笨拙,急急为自己辩解,“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除了这些,遥遥路途,本身就充满着危险和变数。即使没有被抓,我也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你,骥哥哥,你是无辜的,是被我强行拖下水的……”
但这番辩解却是越描越黑,面前本就躁动不安的他突然倾身,咬住了她的耳垂。
殷琬宁一声尖叫,想要躲开,不料,他的伤口发炎着、身体也高热着却还是动作迅速,单手便能握住她的双腕,拉着她,不让她动。
之后,这个突然变得像狼一般的男人还咬住了她的耳垂狠狠一拉,继而松开,目光停驻,欣赏着他在她莹白圆润的耳垂上留下的齿印,如同旷世佳作。
“殷琬宁,”他仍停留在那处,话语间的热息喷在那齿印上,“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咬我的吗?”
她只能摇头,自己那时中了媚./药,怎么可能记得,可话到嘴边,那刚刚被他啃,咬的耳垂的下方、那连着的玉颈处,又传来了滚烫的湿意,是还对她敷衍的回答不满的他,在沿着那处一点一点向下吻去……
他的另一只手,也早已按住了她的香肩,不让她有分毫的动弹,而他身前原本被她拿来盖住的中衣,早已经因为他的这番动作而悄然滑落。
他赤,裸的月匈膛上青筋微微凸起,仿佛和现在的他一样,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怒火冲天。
“连累?你知道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