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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琬宁身后的灰鹰和莹雪见状,自然是知情识趣,立刻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再去向谢珣和杜尔姝报喜。

“你……是为我而哭的?”

因为人在趴着,手臂自然不能像其他姿态那般活动自如, 陆子骥又是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眼里, 也少了许多往日的那般凌厉和寒锋。

只见他缓缓将手臂移到了与肩膀平齐的位置, 这样, 他便能勉强握住殷琬宁那局促不安的小手。

尽管他一直都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可他的那个问题, 她却根本回答不了。

为了他而哭……

说是为了他, 可她也为危在旦夕的采露和几乎万念俱灰的自己;

说不是为了他, 可她又想起了两人从前相处的种种,眼见他为了自己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又实在是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和残忍——

就这样想着, 眼泪又滴了两颗,刚好落在了他还微微发烫的手背上。

“你醒了就好, ”殷琬宁哽咽着,“醒了,我心中的愧疚,也就少了许多……”

陆子骥眸光一动:“只是愧疚?”

“当然,还有感激,我由衷的感激。”她依照着自己的心,说得真诚无比,“谢谢你,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是我一意孤行,是我非要自作多情,想着能改变采露,结果却弄巧成拙,害得她和你,都成了这样……”

“那封信,你也看过了?”他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采露是钻了牛角尖,”殷琬宁缓缓点头,“她……她怎么能这么想呢?什么破坏了别人,什么不配活在世上……”

想到那字字锥心的信,想到七夕那晚在画舫的船舷上、江风吹拂下采露最后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想到采露此时躺在床上那毫无血色和生机的小脸,殷琬宁双手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娇娇,娇娇。”

林骥温柔地唤着殷琬宁的乳名,嗓音沙哑。

但她并没有止住哭泣,反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那呜呜的连声,让林骥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抽紧。

心上被她泪水浸湿的泥泞,一塌糊涂。

“我现在还在病着……”林骥艰难地用双掌平移,挪动自己的身体,想往床榻之外的殷琬宁那里靠过去。

但,他背上的伤口还十分严重,仅仅林骥这不顾一切的工作,牵连到了痛处,他不由发出了“嘶”的一声。

但他只顾着说:

“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亲你,哄你劝你,让你别再哭了。”

听到这一句心软的话时,他已经挪到了自己的身前,近在咫尺。

殷琬宁这才松开了脸,看着他的半个上身都探出了床榻,那身上原本好好地盖着的被衾,也因为他的动作而胡乱搭着。

此时,他的上身赤./裸,只有一只左手的手臂可以碰到她,他的伤处,也大约是真的很痛,他的剑眉紧锁着,可仍然是只顾着哄她……

他越是这样,殷琬宁便越觉得羞愧。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龙章凤姿,高洁出尘,倒了血霉遇到了她,还冒着身死抄家的极大风险,把她这个已经被当今天子下旨赐婚给了周王的中丞之女平安顺利送到幽州,还不断地满足着她许许多多无理而过分的要求。

可是,她却什么都回报不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她仍然还在哭着,一抽一抽地说话,“是我太自私,永远都只想着自己……”

眼见他又要动作,她只能一面哭泣一面握住陆子骥裸,露的上臂,将他提起来,想要让他回到昏迷的时候,那相对舒适的姿势。

却不料,他实在是太沉,又一心只想止住她的哭泣,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那微烫的手掌,将她冰凉又源源不断的泪水压下。

“采露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他一字一顿地说。

殷琬宁用自己的手掌覆住他的,想要把他扯开,让他老老实实躺回去:

“骥哥哥……你先趴好,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