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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谁、什么身份、要送什么家传玉佩什么旷世奇珍给你,统统不准犹豫、看都不许看,只能头也不回走开,听到了没有?”

陆子骥的语气颇为凶悍,在被他彻底吻住之前,几乎呆住的殷琬宁,根本就不知道他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带了几分怨气和怒气的吻,沉浸在陆子骥那混合了药气、血腥气和他身上本就自带的松木竹柏气的殷琬宁,这才稳住了自己那摇摇晃晃的心潮,想起了在那个糖画摊前,那个她连名字都没记住的、要给她送玉的公子——

喔,那个人好像确实是姓王的。

过去,她只知道陆子骥喜欢她,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照顾她、纵容她各种无理的要求;

现在看来,他对她,可能,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

但是这深一步的,又会是什么呢?

涉世未深的殷琬宁,根本不知道。

就像是第二日、也就是七夕当天,他们也收到了消息,那平康郡主在汾河的画舫花宴照常举办一样,殷琬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陆子骥先前的推测十分准确。

无论昨日那邹氏带人闹的事有没有闹大、最后有没有妥善解决,为了向整个晋州表明裕王的势力稳固、永远不会受到分毫的影响,这场最后在画舫上才彻底结束的花宴,不仅要继续办、还要办得比之前预计得还要盛大、还要隆重才对。

这一次,是杜尔姝出面,温言细语,劝殷琬宁好歹再去凑一次这个热闹:

“夜晚乘画舫游江,水清山碧,放灯祈福、乞巧许愿,一年一度的盛事,又为何不去看看?”

游江、放灯、乞巧,这些殷琬宁一听便心痒痒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轻易错过?

几乎是立刻,她便点头同意了。

这一次的热闹也要拉上采露一并,但陆子骥的态度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只自言自己有更重要的事,画舫游江这样的浪漫,他便不去参与了。

当然,这个向来口是心非的人,顶着背上那并不算太深的伤口,依然郑重嘱咐了玩心大起的殷琬宁:千万千万不能离船舷太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于陆子骥来说,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殷琬宁才不想深究、也懒得理会,反正没了他在她身边,她与采露两个人,倒是更乐得自在。

林骥当然也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自己暗地里吩咐了灰鹰,做的是什么事。

前世里的裕王林迈,曾经在卢龙节度使谈承烨突然起兵造./反之后,暗自勾结过河朔三镇其余的魏博和成德两个藩镇节度使,并在林骥东进出兵受挫时不念同为天家宗亲的关联,落井下石,致使林骥险些腹背受敌。

对这五毒俱全的蠹虫裕王父子,林骥从来是不加掩饰地深恶痛绝。

这一次,他也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那位邹氏的可怜遭遇,又恰好为林骥送上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倒卖私盐和私铁、私铸钱币、私开赌场妓./院、强抢民女致人死亡等等,裕王父子的罪行,罄竹难书。

而林骥吩咐灰鹰做的,是不留痕迹地保下邹氏,并安排邹氏假死、再暗中协助邹氏去往长安,蛰伏下来,等待时机,将裕王父子的所有罪证合并,最后狠狠告裕王一状,让他们得到作恶应有的下场。

到时候,裕王手下的那个聚宝赌坊欺凌殷琬宁的这笔账,也算是让他们彻彻底底还清了。

*

七夕当晚,当殷琬宁带着手伤初愈的莹雪、并着勉强同意前往的采露一并来到汾河畔的时候,天才刚刚擦黑。

昨晚的花宴桌椅已经全部撤走,只留下了点点尚未完全搬离的花束。

渡口上,停着几艘船型巨大、美轮美奂的三层画舫,碧瓦朱甍、雕梁画栋,比之陆地上的层楼叠榭,都丝毫不逊色。

而渡口之外的不远处,层层叠叠摆了好几排的香案,其上置有用通草、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