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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粒、色纸等不同材料制成的各种各样奇巧好玩的贡品,还有瓜果、鲜花、胭脂水粉、刺绣女红、小型鞋衣等等现成的贡品,琳琅满目,洋洋大观。

九州各地七夕乞巧的习俗并不相同,殷琬宁从小便一直都在长安,卫远岚和乔氏教留给她的乞巧方式,也不过是对月穿针、祭拜织女而已。

只等了片刻,很快,那渡口的画舫上便陆陆续续开始登船上人。画舫有三艘,居中的那艘规模最宏大、装潢最奢靡,想必也是裕王夫妇和平康郡主所乘的。

殷琬宁想到昨日和前日之事,下意识拉着采露避开。

等到那艘最大的画舫上满了人,缓缓启程之后,她才与采露、莹雪上了后面那艘相对小一些的。

那画舫掌舵启程之后,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今夜,只有一弯残月,环绕着星星点点,却也完完全全被这汾河之上的三艘画舫夺去了全部的瞩目。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①。

殷琬宁所乘的画舫上,来来往往的女郎们全是她昨日并未见过的生面孔。而她们调笑和议论纷纷的,也无非都是昨日与那裕王世子林骅相关的、或远或近的荒唐事。

殷琬宁并不感兴趣,只与采露并坐在那三层画舫的顶层里早已摆好的茶桌之侧,品着滋味上乘的点心和好茶,看着眼前疾驰而过、陌生又静谧的江岸,好不惬意。

但,今日既是七夕,也自然有七夕的习俗。

这围坐在顶层的高门贵女们,各自也都带着听话懂事的婢女,结了彩线,无论相互之间是否认识,呼朋引伴,都招呼着一起来对月穿针斗巧,讨个头彩。

殷琬宁自忖,并不多擅长女红针黹,但是这样热热闹闹地乞巧祈福,也是她生平头一次。

透过顶层船舱华丽而繁复的窗牗,刚好可以看到天上莹白漏挂的残月,那七孔的长针如一道通往坦途秘境的桥,柔荑捏着彩线,从每一个通透的孔中灵巧地穿过,每一次过,殷琬宁便在心中默念一个愿望:

希望自己能平安到达幽州;

希望自己能顺利与生父谈承烨相认;

希望谈承烨不要责怪她任性逃婚之事,做她的保护伞,让她不用依照天子的赐婚嫁给周王林骥;

希望那些被裕王父子欺凌的百姓,都有好的收场;

希望裕王父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希望采露能快乐起来,得到她真正想要得到的;

希望陆子骥……

嗯,没什么好希望陆子骥的,她的心里已经装了许许多多的人,并没有可以给他的位置。

只这么短短一刹那的错愕,原本还穿针领先的殷琬宁,便已经被其他的姑娘们迎头赶上。

听着耳边一阵阵的欢呼雀跃,殷琬宁收敛心神,小心把最后一个孔穿好,收回,打结。

只要她的心愿能够成真,这斗针的输赢,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穿针乞巧结束,便是放河灯与孔明灯了。

一个是往水里,一个是往天上。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的殷琬宁,当然是两个都不会愿意错过的。与采露一并从楼梯下到了底层的船舱,她看着江面上已经漂起来的几盏花灯,鹿眼里满满都是兴奋。

小小的花灯是用竹纸制成的。

竹纸层层叠叠,折成了莲花的形状,中间插好一截短短的蜡烛,烛火莹亮,花灯漂在这并不湍急的江面上,像是照亮前往了黑夜无边无际的深渊一般,听着耳边的涛涛江水,莫名多了几分渺小却又恢弘的力量。

这样瑰丽奇异的景致,殷琬宁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待燃亮了手中的花灯之后,她便趴在了半人高的船舷上,随着画舫在偶然的波涛处颠簸而精心一抛。

那花灯稳稳落在了水面上,似乎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见它摇头摆尾,往黑暗的江心处去,向她不断炫耀着自己的前路康庄。

殷琬宁先是把下巴搭在双掌叠放之处,尔后又偏头,右耳贴住右臂,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