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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动作,只从容淡然,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却都在直击她的命门要害:

“你父商州太守封郁,与现任户部尚书罗参原本是同榜进士,私交甚重。二人当年一同入仕,封郁一直都更受朝廷和上峰的器重,你与罗参之子罗应通也从小相识,青梅竹马,罗参便顺水推舟,提了你与罗应通的婚约,封郁也点头答应。”

“今年初,罗参因为找到了门路,顺利投靠了仇元澄,便被提拔连升两级,从邓州别驾入京任户部尚书,虽只比封郁高半个品级,但尚书大人却立刻翻脸不认人,指使罗夫人一并,想以你娇纵任性、不堪一家主母重任之由退婚、为罗应通另攀高枝,是不是?”

封秀云被说中心事,怔怔片刻,才咬牙反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那来人玉立如松,衣袂飘飘,人虽不动如山,却是句句大势在握:

“答应我,只要保下了卫郊,你的婚事自然会顺顺利利。否则,”

他再次摊开大掌,展示着她可能的“罪证”,隐隐威胁道:

“你封秀云,商州太守之女,恐怕就不仅仅是被退婚这么简单了。”

那时的封秀云,对未来之事理所应当的一无所知,与要找卫郊报仇雪恨相比,显然是顺利嫁入罗家、嫁给她自小便心心念念的罗应通更为重要。

下山归家的马车里,想到此处的封秀云,反手握住了封夫人温暖的手心,笑道:

“姜燕燕与我从小相识,交好多年,她的事,我不上心,谁又来上心呢?阿娘,别再为女儿的婚事担心了,女儿有预感,我与罗应通的婚事,会顺顺利利的。”

听到女儿如此信心满满,封夫人无奈又宠溺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脸,道:

“怎么,昨天晚上还哭得撕心裂肺的,眼下我们下了山,却又拨云见日了?”

封秀云也笑着,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喃喃道:

“因为,女儿有佛祖显灵,有贵人相助呀。”

*

对所有变故一无所知的殷琬宁,在匆匆洗漱完毕之后,拖着疲惫不堪的娇躯,便躺上了床榻。

莹雪已经离开,不再在她的身边了,而今天她经历的这许多事,也实在不堪回想。

好在她人困体乏,小脑袋只沾了枕头不过片刻,便已经沉沉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她久违地,又梦见了林骥。

那是有大朝会的一日,殷琬宁身为小皇帝林衡之的嫡母、一朝太后,自然要端坐于林衡之身后,做好“垂帘听政”的本分。

不过,那些朝政、军机大事都与她并无实际关联,群臣上奏朝务,摄政王林骥统领全局,对所有决策拍板定夺,小皇帝林衡之都只需要走个过场,点头同意即可。

奈何那日,似乎是已经被封了安定伯的殷俊飘了,又似乎是有人实在想拍这位风头无俩的国丈爷马屁,继而便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女儿、已经贵为太后的殷琬宁身上。

“太后娘娘,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四教弘宣,久昭淑德于宫中①,”有人手持玉笏,徐徐陈奏,“请陛下,为太后娘娘加徽号,为天下孝行作表。”

而这个在礼部任职的上奏之人,似乎在先前,并未与林骥通过气。

林骥闻言,面色一沉,半侧着身子,冷冷问道:“既是上徽号,礼部之事,你可已有备选?”

而那人胸有成竹,侃侃道:

“微臣翻阅典籍,私以为,‘庄敬’二字,最为妥帖。”

“庄敬”——

在那个不置可否的大朝会之后,夜幕沉沉,凤藻宫中,林骥让殷琬宁单手扶着他专为她打造的鎏金落地镜,攥住她不堪一握的月要月支,逼她直视镜中的自己时,这样说:

“‘五达谓之康,六达谓之庄②’,琬宁,你身上的道路,倒是通顺得很。”

她被他狠狠一,幢差一点便扶不住被鎏金丹凤所盘绕的镜框,双目紧闭呜咽一声之后,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