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36 / 44)

一笑,目光游移不定:“原先在家中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采露的亲爹,沉迷赌博,赌到家财散尽,卖妻卖女,想必那些最后捉襟见肘的日子里,采露也一定经历过许多殷琬宁从来没有经历、也无法想象的困窘生活。

还是她太天真,太想当然,欠考虑了。

永远怀抱善良的殷琬宁,不由心生愧怍。

也许是因为,她又习惯性地把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被采露读懂,敏感细腻的采露为打破尴尬,便主动问道:

“卫姑娘,我可以叫你卫姐姐吗?”

殷琬宁莞尔颔首:

“当然是可以的,听东桓先生说,你才刚及笄不久,真是巧了,我也就比你虚长一岁。”

见好不容易多了一丝生气的采露,又因为“东桓先生”四个字,那张干净无邪的小脸上又闪过了微微复杂的神色,不想重新陷入尴尬的殷琬宁,连忙拿过了采露手中的女红,问道:

“这……是做给谁的?”

那香囊上绣的,是几只并排飞行的大雁,雁过留痕,在普通的绣纹样式之中,并不算是十分常见的。

采露紧抿着嘴唇,只红着脸,片刻之后,方挤出了一个“他”字。

这香囊是送给谢珣的,上面的绣纹却是高飞的大雁,看来殷琬宁猜得并没有错,委身于谢珣,确实并非采露心中十分情愿的。

其实,对于殷琬宁来说,自己与陆子骥都还只是半路相识的旅伴,谢珣又是陆子骥多年的好友,谢珣的后宅私事,殷琬宁根本没有任何立场插手。

但善良的她,又实在不忍心。

眼见着采露这个小姑娘意志消沉,殷琬宁又从小到大都从没有什么闺蜜知交,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和采露投契。

曾经被大雨淋湿过的人,也自然要为他人撑伞。她很想帮帮她。

“过几日,便就快要到七夕了,”殷琬宁安安稳稳放下那个香囊,郑而重之地说道:

“明日,平康郡主会在汾河畔举办花宴,我也收到了邀请的帖子。采露,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原本还有些低迷的小姑娘闻言,眼前一亮,但似乎是瞬间想起了什么,旋即又恢复了那个怯生生的、失落的样子来。

“席上会有很多未婚的少男少女,”见她动容,殷琬宁继续劝道,“你我同去,我也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赴宴,好不好?”

采露抿着嘴唇,仍然还在犹豫:“那……”

殷琬宁自然是大致猜到了她的所思所虑,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交友机会的她,只能顺势撒个小谎:

“东桓先生说了,他生性高冷不羁、不屑于交际往来,实在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杜娘子自然也是要留在府上陪他的。所以,就我们两个人去便可。”

最终,在殷琬宁的不懈努力之下,采露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

次日,陆子骥依旧没有回来,也丝毫没有任何音讯传回来。

殷琬宁又哪里顾得上他,问都没有多问一句,从早上开始,便只一心一意赖在采露这里,陪她说话,陪她一起绣香囊,为她精心挑选今晚赴宴的衣裙和首饰。

殷琬宁从小便孤身一人,在采露的身上,她看到了从前羞羞怯怯的自己,尽管她们这份情谊来得突然、未来又是可以想见的短暂,但她既然能抓住眼下,便只有奋力抓住。

而出乎殷琬宁意料的是,谢珣和杜尔姝,其实为采露置办了许多颇为精美华贵的首饰,但除了她第一次见采露时,采露的双丫髻上插着的那对金蝴蝶之外,别的首饰钗环,无论多么精贵多么巧夺天工,统统都被采露锁在了柜子里,多一眼都没有再看。

殷琬宁再仔细一问,原来,那对金蝴蝶是采露被谢珣救回来的那日,杜尔姝从自己的头上取下来,亲自为她簪上的。这么久以来,采露的头上,便只会戴那一点首饰,绝不会多。

两人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殷琬宁又再为采露美美画了个淡妆,采露难得会心展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