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骥的身上有一个隐秘的地方,危险万分, 她可要注意,千万千万不能碰到。

在后来的相处里, 一向丢三落四、瞻前不顾后的她已经几乎将这件事忘记了, 而今日他的表现, 才忽然让她警醒过来——原来, 灰鹰口中这个“隐秘的危险”, 是指陆子骥的头痛。

危险, 危险……

陆子骥的危险, 她早已听闻过, 也亲自领教过。

他为刀俎, 她为鱼肉,她不能轻举妄动。

心中顿时翻江倒海的少女悄悄一声叹息,言语间多了几分乖顺:“好吧……可是这样坐着, 我不好帮你。”

心满意足的男人从善如流:“都听你的。”

于是两人便移步到了房中的软榻之上,那软榻宽敞舒适, 躺下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殷琬宁斜斜靠在了上面,让陆子骥平躺下,头枕在她的腿上。

她纤细白嫩的柔荑轻轻按住他跳动的太阳穴,自在如飞羽,灵动而温柔。

还带了一分薄醉的陆子骥闭眼享受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

“娇娇,你为何会这个?”

心跳加快的少女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如实回答:

“我的祖母还在世的时候,也整日头痛不已。我见她痛苦难当,便只能悄悄去学习了按摩的手法。那个时候,我虽然也才只有几岁,但祖母每次被我按完,都会很舒服、很有效。”

陆子骥睁开了眼,倒着看她:

“我也会时常头痛,以后每次发作,我能不能也找你?”

她只干脆拒绝:“不能。”

陆子骥皱眉:“为什么?”

殷琬宁却起了玩心,指尖点在他高挺的鼻尖,笑道:“你头痛,这是你先前总是欺负我的报应,我又不傻,我才不去做那个解铃之人。”

之前很多次,她为他滴眼时,都已经习惯了正面看他,如今他倒着,那滚动的喉头,在美酒和她的话语熏染下,多了一点霸道的滚动:

“被封秀云诬陷偷盗的那对耳环,就是你被我在路上救起来却从包袱中掉出来的那对,也是你的祖母留给你的?”

被他说出来的话,虽与前言不搭,却让殷琬宁心中暗暗吃惊。

他竟然连如此细节之事都记得。

还在他太阳穴上按揉的指尖停了下来,她顿了顿,才小声回答:

“嗯,祖母出生农家,早早守寡,吃了很多很多苦,辛苦了半生才把我阿爹拉扯大,后来她被接到长安享福时,也保持着一贯节俭自持的良好品性,她去世时,也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了我。”

陆子骥低低“嗯”了一声,又道:

“我记得,你家中还有别的弟弟妹妹,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可都不如你,在你祖母那里受宠?”

果然,很多家中的相处和细节,说给外人听,外人总是不能感同身受,只按他们预计的常理那般,说出让她羞恼、让她心口发堵的话。

但这也不怪他们,过去的生活,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评判。

“因为,”她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回答他的问题,“他们几个,有的是人疼爱,不需要多祖母这一个。”

“那你呢?”他却立刻追问,“难道没有人疼你?”

这下,她刚刚还在心中为他的冒犯而辩解开脱的话,一下都成了更加刺痛她心上伤口的利刃。

即使从不愿承认,可性子怯懦的殷琬宁,最大的郁结,便是家中事。

他要问她,她甚至不愿像当日编造自己从幽州被拐到长安的谎言那样重新编,涉及殷府家中之事,她连纠结措辞与他继续斡旋的心思都没有。

心烦意乱的少女只胡乱又按了几下,连招呼都没有打,起身便落荒而逃。

一夜安然无恙,第二日,殷琬宁在吃着可口早饭的时候,才被打扮一新的杜尔姝,告知了陆子骥临时离开的事。

杜尔姝见沉迷美食的少女一脸的无所谓,忍不住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