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哥哥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清冷、孤傲、不擅与人交际,却没想到……你还能有东桓先生这样深交的朋友。”
他看着她反射着清冷月光的鹿眸:
“我是商人,除了唯利是图、无商不奸之外,走南闯北,与各色人等打交道,随机应变,都是我们的必修课。”
“所以……”她一面将那小药瓶收起,一面若有所思,“你之前在我面前如此寡言少语,都是装出来的?”
晚上那餐饭,她偶尔还是听进去了几句。而想起陆子骥与谢珣在饭桌上的高谈阔论,虽然主要都是谢珣在说,但陆子骥却也少了许多先前在她印象之中的倨傲模样,总会在谢珣所言所讲的关键之处,一针见血。
“我再怎么装,”他一贯熟练地反客为主,“也没有你殷琬宁,又是女扮男装、又是信口胡诌,说自己是千里迢迢被拐去了长安,装得那般厉害,连我,都差点被骗了。”
而说起“欺骗”,自知理亏的少女被戳到了痛处,正要偃旗息鼓,忽然又想起了旁的事,振作起来。
“你,你也骗我不少啊,”殷琬宁撅起了小嘴,“当初,你还说你有家室有夫人,连孩子都有了。结果呢,你不过也是个孤苦伶仃的可怜虫,为什么,当初没有反驳我?”
陆子骥的眼底却掠过一层阴影,沉了脸色,反问她:“是谢学琛告诉你的?”
她得意一笑:“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不想,得到的答案令我大吃一惊。陆子骥,先前是我骗了你,但你也骗了我,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拿我的身份说事?”
他握住她的指尖摩挲,只回顾着上一个问题:
“娇娇,你怎么会问他,关于我的问题?”
她不敢细想,也不想去深想,反复推演过去的心境,本就不是她所擅长的。
她只想沉溺当下和未来。
嗫嚅着,殷琬宁用拇指轻轻回抚他的,他的扳指温润,让她稍稍舒了心:
“是因为我仔细算过,你的琴,并没有他弹得好,但是你有家有室,在这方面胜他一筹,我才那样问的。”
陆子骥的手掌收紧:“胡说八道,谁说我的琴没有他弹得好了。”
见他颇有些愠怒的架势,殷琬宁凝住了呼吸。
关于琴艺,刚刚本来也是为了躲避他的追问而强行胡诌的,眼下他又要刨根问底,她便只能实话实说:
“对对对,你的琴是比他弹得好,只是,他谢东桓佳人在怀又琴瑟和谐,你陆子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还是算和他打平了,行不行?”
真是没想到,她这个不擅言辞又习惯逃避的小姑娘,竟然也有费尽心思哄一个大男人的时候。
被她一番配平言论微微安抚的男人,却并不满足,只得寸进尺,剑眉微锁,看着她慌乱的眼睛,沉沉开口:“我头痛。”
殷琬宁松了一口气,以为今晚这多余的纠缠即将结束:
“头痛的话,醒酒茶喝了,就早早睡吧。”
却不想面前的陆子骥,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处:
“醒酒茶并不管用,药也不管用,要娇娇你亲自按按才行。”
“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她以为自己足够理直气壮,“只有滴药,这一件事情。”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却渐渐沉了下来:
“这是我的老毛病,头痛起来,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第37章 头痛
现在的陆子骥, 是颇有些耍无赖姿态的。
而他这样的欲言又止,却让还在他怀里的殷琬宁, 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她第二次与陆子骥相遇、被他从那四个贼人手上救出来之后,她也被半推半就,逼着做了他的小厮。那时他不知道她是女子,理所应当让她与他共处一室过夜,而她,还曾经虚心请教过灰鹰, 究竟该怎么服侍他。
那时的灰鹰,曾脸色十分严肃地说起过,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