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蚊子包……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这也许可能,不是蚊子包?
总之怪怪的。
回想灰鹰起先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陆子骥对窦建宏府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清楚,昨晚,妙荷又在那窦府出现……
难道,陆子骥后来还是忍不住,去了花艳楼寻花问柳,而灰鹰瞒着所有的人,把她救回来了?
殷琬宁吸了口气:
“那,我,我昨晚回来时,可有哪里有什么不妥的吗?”
陆子骥却也放下了筷箸,掏出巾帕,仔仔细细擦了嘴角。
然后才抬眸,看向她,眸光微凛:
“你面色潮红,嘴里一直在胡言乱语。”
殷琬宁听完,脸上也开始泛起了潮红。
昨晚,在被那个窦建宏府上的人重新抓回去后,窦建宏确实是给她吃下了一粒药丸。
之后,她便开始浑身滚烫,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上爬一样,再然后,她就意识模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头顶一扯,像是被人用渔网网住,她艰难抽身,思绪凝固,期期艾艾:
“我,我可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来了吗?”
灰鹰这个人也是,明明都把她人救回来了,看见她那副不太妥当的样子,怎么能往陆子骥的床上放呢?怎么就不能,给她请个郎中来看看病呢?
这个问句落地,陆子骥却不说话了。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她,让她更觉得头皮发麻。
她不由自主离了席,站了起来,像是小时候在饭桌上惹了殷俊的逆鳞,要等待他的训斥一般。
陆子骥道:
“我颇通医术,所以不辞辛劳,为你把了脉。”
“你的状况很不好。”
“卫郊,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像是回答了。
殷琬宁攥紧了拳头,脚趾也蜷了起来。
瞒你,瞒你的事情可多了。
她的真实身份、她之所以出逃的原因,还有昨晚上所遭遇的种种事情,窦建宏对她说的污言秽语、那些同样也在羞辱他的话,都是她瞒着他的。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又听见陆子骥幽幽道:
“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是啊,既然她昨晚彻底丢失了记忆,他也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罢了,那就先说一个最轻的吧。
殷琬宁轻咳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
“其实……妙荷抛绣球招亲,只不过是个幌子,她早与自己在卖身前的小叔子勾搭成奸,还怀有孽种。妙荷找上灰鹰,不过是想让他做个便宜爹,之后还要把他推出去,做奸夫的替死鬼。”
灰鹰是个顶顶好的男人,就像上次杀那四个贼人、又报送到官府一样,他肯定是默默行事、瞒着陆子骥,发现妙荷的真相和把她救出来,一定也是这样。
却不想陆子骥紧着嗓子:
“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你瞒着我的?”
嘶……他居然知道?
喔,也许是他昨夜去花艳楼再度寻欢作乐归来的时候,灰鹰实在忍不住,把这些都告诉他了。
一直垂着眼帘的殷琬宁,稍稍抬起,与陆子骥四目相对。
他明明不动声色,她却总觉得他在逼她。
他的剑眉、他的星目、他高挺的鼻梁、他流利的下颌角……还有他下巴上的蚊子包,都在逼她。
殷琬宁真的不想说,可是,她的耳环和玉佩都还在陆子骥那里,再不甘不愿,她都要硬着头皮撑下去。
再说,万一她昨晚上胡言乱语,把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呢?
想了想,她咽下了口中的津液,咬牙:
“其实,其实我是女子。”
陆子骥却没回答她,只又掏出了巾帕,将拇指上的扳指摘下来,仔细擦拭。
殷琬宁又吸了一口气:
“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