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和下巴上,那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痕迹,殷琬宁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
但……她昨晚可是睡在了他的床上,他又睡在了哪里?和她一起,另寻了别处,或者干脆,一整晚没睡?
这样想着的时候,陆子骥眸光依旧凛冽,不容置疑,殷琬宁心里发毛,只能暂时收好这些疑惑。
下床,穿鞋,然后开门下楼,去叫了早饭上来。
准备上来的时候,碰巧又撞见了灰鹰。
灰鹰面色不佳,眼底泛着浓厚的青色。殷琬宁想起昨晚上在窦建宏府上听见的那些妙荷与奸夫的对话,眼看着灰鹰的憔悴,心里泛上了几分同情。
“灰鹰,你别伤心,有些事,确实是强求不来的。”他应该都知道了吧。
而这几句话,也是她从以前读过的无数话本子里,得到的她认为的很好安慰人的话。
而殷琬宁面前的灰鹰,见她神色如常,想到早晨自家主子的吩咐,只勉强一笑,道:
“卫郊,你没事就好。”
殷琬宁心下一动,不由追问:“我……我怎么了?”
而灰鹰则期期艾艾:
“你,你如果一定要问的话,就去问,问我家主子吧。”
殷琬宁心下一沉,顿觉不妙,一股无名火起,转身,蹭蹭蹭又奔上了楼。
推开门,见到陆子骥依旧一脸淡漠,她原本鼓起的熊熊气势,却莫名陡然降下去了不少,开口就问:
“陆……公子,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而陆子骥悠然:
“你一个小厮,占了我的床,还要反过来问我,昨晚睡的是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吗?”
殷琬宁气势又矮了一截:
“是,我是占了你的床,可我明明记得,我被那个窦建宏给抓走了,他……他要对我不轨的。”
“之后发生的事,我也不清楚,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
陆子骥却另辟蹊径:“窦建宏,这个人是谁?”
她回:“就是昨晚在花艳楼里,为了静瑶姑娘而大打出手的,其中一个。”
陆子骥“哦”了一声,沉思片刻,复道:
“你的意思是,窦建宏把你抓走,而我,救了你?”
殷琬宁见他如此反应,嘴唇微张,垂下了眼帘。
从前她误会陆子骥不会武功,没过几个时辰,他就亲自带着她,领教了他的厉害。
以陆子骥的个性,如果她真的是被他所救,他一定会以此为要挟,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但又似乎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她已经有点能摸透他了。
陆子骥说她不是被他救的,那就真的不是。
想到此处,殷琬宁决定换个方向:
“那……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对于那段在窦建宏府上的记忆,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弄错的。
而陆子骥更是一脸无辜:
“你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我的床榻上了。”
殷琬宁觉出其中不妥:
“你昨晚,不是已经洗过澡了吗,后来又出去了?去了哪里?”
陆子骥漠然:“无可奉告。”
僵持的时刻,恰好楼下送早饭的人来了,布好了菜,陆子骥展衣坐下,向她摆了摆手,大方示意她,和他一起用饭。
折腾了这么久,殷琬宁早就饿坏了,面对桌子上的几碟精致糕点,她决定暂时放下与陆子骥的对峙。
先填饱了再说。
片刻之后,她咽下了口中的鲈鱼白菜粥,问陆子骥:
“我在楼下见到了灰鹰,他不是应该在花艳楼么?怎么会回来了?”
陆子骥仍在进食,没看她:
“他不会去做妙荷的赘婿,自然,要与我们一同上路。”
放下了筷箸,殷琬宁这才稍微靠近了距离,看清了陆子骥下巴和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