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等到逛街外出回来的殷俊和田氏看见她孤零零站在门口,还奇怪问她,为何突然要跑到这里来。
而到了第二日,田氏那张小巧可人的脸却莫名烂了大半,又红又肿。殷俊为美人冲冠一怒,下令府上仔细检查,最后才发现那田氏惯用的香粉里,被人掺了不少桃花的花粉。
桃花的花粉,这东西本来也无伤大雅,只是在田氏过门的那天,曾经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过,她那张脸有些娇气,不能触碰桃花和一切由桃花制成的东西。
更巧合的是,几日之前,五岁的殷琬宁才突然生了贪玩之心,在她小院中盛开的桃花树下,收了一些桃花的花粉。
而那日,她又无端在田氏的房门口徘徊,自然被殷俊认为是田氏烂脸的始作俑者。
她实话实说,又百口莫辩,却被严厉决绝的殷俊责打更甚。
殷俊手握细长却弹性极佳的藤条,这个名为“家法”的、令殷琬宁心惊胆寒的东西,一面狠狠抽打她细嫩的双臂和后背,一面如震雷一般训斥她:
“琬宁,你作为长姐,不给两个弟弟做好榜样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把自己的罪责,推到两个无辜的弟弟身上?”
卫远岚去世后,她在府中本来就孤立无援,殷俊又向来只会偏袒两个弟弟。
殷琬宁笨嘴拙舌,不擅自辩,只能一直哭着求饶,哭到眼泪流干,哭到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个音:
“娇娇,娇娇知错了……”
“求爹爹,求爹爹放过娇娇……”
“娇娇……”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告饶,殷俊又一下藤条,落在她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你再说,你叫什么?”
她咬紧了嘴唇,身体逐渐麻木,越来越轻:
“琬宁……琬宁知错了……”
在她后来卧病养伤的日子里,她才逐渐想明白,她下意识称呼自己的那句“娇娇”,像是一枚细小却尖利的银针,扎在殷俊的心口,提醒他过往上位的种种不堪和屈辱。
“卫娇”是卫远岚留给她的,即使殷俊刻意抹去,她也一刻都不敢忘记。
而之后的十年里,她只将这些事深埋在心底,若不是今天看到陆子骥,她根本不愿意再想起来。
不知怎的,心口和身上,因为这些突然的记忆,也莫名隐隐作痛。
殷琬宁想,若是她以后嫁了人,也能像话本子里那样,要求她未来的夫君,眼里、心里、身边,都只有她一个人吗?
她的母亲卫远岚,还有外祖父母,识人不明,把一身家业托付给了殷俊这个伪君子;
而陆子骥再好又如何?
做他身边的女人之一,边说是小妾、是通房了,就算是正室夫人、当家主母,她也不稀罕的。
她只要一心人。
更何况,陆子骥也并没有完美无缺,他明明一身的缺点。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殷琬宁手上的动作,已经不比第一次为陆子骥滴药时生涩,她沉默着盖上了那小药瓶的盖子,完成了他为她吩咐的工作。
隔了两日,她依然觉得,陆子骥那对像墨一样漆黑的瞳孔,在沾染了那无色无味的药水之后,颜色会变浅。
“你在家时,是谁给你滴的药?”她突然好奇,问他,“是你的夫人,你的美妾,还是……你的通房?”
陆子骥没有回答。
只见矜贵的公子从那横座上支起了身子,却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金灿灿的东西,递到了殷琬宁的面前,冷冷道:
“这个,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那只祖母留给她的金镶红宝石耳环。
少女的笑容瞬间绽开,赶紧收了过来,一双湿漉漉的眼,也漾起了笑意:
“谢谢,谢谢你。”
陆子骥依旧冷淡:
“在灵济寺内,男女施主会分开居住。寺内香火鼎盛,但其他香客的素质参差不齐,你的那些金银细软,最好妥善保存。如果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