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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在场魔修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白墨万万没想到一路上都半死不活的青年一醒来就瞬间扭转形势,然而对方的神情实在怪异,让他不敢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往对方的方向走了几步,试图让对方看起来不要那么骇人。

“那什么,你先……唔!”一句完整的话都没等他说完,浓郁森冷的煞气突然从提剑而立的那道清瘦身影上爆发出来,呼啸着席卷了这宅邸的每一个角落。

眼前霎时一暗,白墨连忙趴下才没有被煞气扑了满脸,不过耳边的尖叫声越发凄厉,伴着越发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白墨鼻尖,不多时便在白墨四周聚成了一滩滩黏腻的血色水洼。

哪怕他身为妖族,也被这血腥味激得隐隐作呕,等到铺天盖地的煞气终于慢慢散去,白墨从地上爬起,才发现原本那些要往外逃窜的魔修一个都没跑出去,放眼看去满地都是血肉模糊的尸首。

而此时除了他,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便是那提着剑的青年。

对方正低头把剑从不知哪个魔修的身上抽出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拂过剑刃,看起来是想要抹去沾上的血,阴沉森冷的煞气却从他指尖源源不断地往外溢出,把剑身缠绕起来,让长剑也带上了几分邪气。

分明对方如今已经成了在场最危险的一个,但白墨看到对方这一举动,心头却莫名掠过一丝难过,就像是……徒劳地想要挽回什么既定的事实。

可是下一瞬青年便抬起眼来,落在了唯一的活物之上。

白墨的丰富情绪都还没有酝酿出来,就被对方这一眼吓得浑身冰凉,腿一软,直接对着人跪下了,哆哆嗦嗦地道:“主,主人……”

虽然两人签订了契约,但一路上青年都没怎么醒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对方,在极端的恐惧之下脱口而出,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外头隐隐有声响传进一片寂静的宅邸内,应该是城中被动静吸引过来的其他魔修。

青年同样也觉察到了,冰凉的眼神轻飘飘地从他身上掠了过去,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般,转身向外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墨看向对方离去的方向,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恐惧中回神,发现自己已是浑身冷汗。

青年离去后没有再回来,白墨犹豫了一瞬,还是循着对方的踪迹追了上去。

外头是岐阴城阴沉沉的雨天,然而比起压抑天色更让人心惊的是满地的暗红,哪怕在雨水的冲刷下也源源不断地涌出,整座岐阴城都像是被泡在了血水中,寂静得听不见一点声响。

白墨最终在城主府森冷的大门前找到了他新认的主人。

青年立在满地尸首之间,雪白的外袍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整个人像是已经要与深重阴沉的煞气融为一体,那股干净出尘的气质也想被煞气一并吞噬了,放眼整个岐阴城,或许都找不到第二个比他还要令人胆寒的魔修。

那身影一手拄剑半蹲下来,缠绕着森冷黑雾的手指随意地往身前的尸体上一抹,不出意外地沾上了满手的血红。

然而比手上的鲜血更骇人的是那双透着猩红之色的双眸,轻轻一转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墨。

白墨控制着自己转身就跑的冲动,一点点接近那个半蹲着的身影,试探着唤道:“主人,您还认得我吗?我是白墨,我——”

那人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豁然站起,长剑挟着凛冽剑风而来,堪堪贴着他的脖颈停下来。

雪亮澄澈的剑身已经完全被煞气掩盖,比起剑修们的本命灵剑,更像一把吸饱了血的凶器。

对方的剑都已经逼到眼前了,白墨却莫名想起这把剑刚出鞘时带起的锋锐剑芒。

不知道眼前人会不会更喜欢这把剑原来的样子……

还没等他把这无端想到的问题思考出个答案来,青年纤长浓密的眼睫突然一颤,再抬眼时,眸中的猩红之色飞速褪去,露出原来漆黑的瞳色来。

眼前人像是才找回自己的意识,眼中流露出几分茫然,接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