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站起来的白墨又弄趴下了。
青年被人板着肩膀,头仍旧无力地垂着,但那张让人一眼惊艳的面容还是显露了出来。
哪怕昏迷不醒,受制于人,但在场所有魔修都不得不承认,这人身上干净出尘的气质实在是与此地格格不入,格外引人注目。
白墨在一旁看着那容貌猥琐的中年魔修霎时眼神一变,挤出个恶俗笑容,粗短的手指就要抚上那张脸,顿时气得大骂一声,拼尽全身力气聚起妖力往那人身上打去。
然而此前为了从妖界脱身已经让他狼狈不堪,全力一击也不过是让那魔修退后了几步,反而更加恼怒。
他本来对这妖族没什么兴趣,但对方接二连三的打断实在令人厌烦,终于暂时放过了眼前的青年,转向白墨。
白墨心中咯噔一跳,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恐惧不甘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对那青年的歉意。
好不容易有机会报答对方,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对方身陷险境,都怪他太弱了,不过……不论如何,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人出事。
白墨背手一抹唇边的血迹,脸上闪过狠意,掌心泛着青光的妖气在飞速聚拢,他五指成爪,正准备先下手为强,澄澈剑气却突然横扫而过,以青年为中心,把围在他身侧的所有人都狠狠掀飞。
喜色立马爬上白墨的脸庞,然而等到他扭头看去,还没松到底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只见青年一手拄剑站起,慢慢睁开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居高临下地扫过在场众人,让人心头发凉。
他拔剑出鞘,剑身雪亮锐利,透着浩荡正气,即使不是剑修都能看出是一把好剑。
但那只持剑的手一转,整个人的气质突然一变,突然有丝丝缕缕的黑雾缠绕而上,和银白剑光掺杂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怪异和邪气。
白墨的心头一跳,剑尊弟子的招式……那么邪门的吗?
“是煞气!你不是说他是谢清寒的徒弟吗?怎么会操纵煞气?!”那被酒池肉林泡得醉醺醺的中年魔修终于清醒了,一把扯过最先把人带来的手下,愤怒地低吼道。
“这,这……”把人带来的魔修也傻眼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年魔修没好气地一脚把人踹到一边,但也没见太过慌张。毕竟这里是岐阴城,在他的地盘上哪怕是谢清寒本人来了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
冷静下来后,他重新看向那张好看得令人过目难忘的面容,方才醉意朦胧中见到对方第一眼时产生的欲念又涌了上来,酒醒后更觉得身边那些男男女女与其一比都黯然失色。
他上前一步,挤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然而脸上的每一条皱褶都藏满了龌龊心思,对青年道:“你是谢清寒的徒弟?”
这名字像触发了什么,让青年转头看了过来,漠然的眼神一动,宛如精致的人偶被注入了生气,持剑的手微颤,似与看不见的什么僵持着。
然而这落到那魔修眼中,结合对方身上异样的煞气,还以为眼前人是犯了修习禁术之类的大错才往岐阴城中跑,此时听到自己师尊的名字心虚,顿时继续道:“你看,反正你师尊也不要你了,不如跟了我,如何?保证在整个岐阴城中没有谁能欺负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伸手要往青年身上摸去,然而手指还没碰到对方衣角,只听极其轻微的噗嗤一声,整个人一顿,惊愕地看着穿胸而过的长剑,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便断了气。
在场其他人都愕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青年把长剑一拔,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把装潢富丽的大殿染上血色,而他自己更是被溅了一身的血,在雪白的长袍上宛如作了一副诡异血腥的泼墨画。
青年的眼神再度回到最初的冰冷,提着淌血的长剑一一扫过在场诸人,直接对上那双阴冷的眼眸,众人这才从岐阴城城主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杀死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尖叫声瞬间此起彼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