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
燕唐倏然蹙眉,“别是弄错了吧,怎么会是他?”
刘宴低下声音,说:“也不怪你不信,起初我也只觉惊措愕然。官仪年幼入京,薛仰止早早就跟在了他身边,这些年来,什么坏事儿没替官仪做过?说是忠心耿耿也不为过。”
燕唐心中直泛嘀咕,“若是薛仰止的话……”
刘宴续上了自己的话:“可偏偏,那个两面三刀的人,就是他。”
燕唐心念微动,还未开口,又听刘宴道:“我是老了,看不懂你们这些勾心斗角。什么好的坏的都挤在一个篱笆院儿里,臭的能变香,香的也变臭了。”
燕唐笑弯了眼:“叔父何必如此悲观,世事绝非非黑即白,我们也是误上贼船。有道是‘用人者,人恒用之’,有人引我们入局,礼尚往来,我们也得孝敬回去不是?”
刘宴冷笑连连,立场分明道:“我是不管你,别死侍郎府门口就行。”
燕唐含笑应下了,“我们跑远一点儿,自挂东南枝去。”
刘宴气青了脸,压下火气问他:“静观说的那些物证,可送到宫里去了?”
燕唐随意回道:“没送出去,被截下了。”
“什么?!”
刘宴拍桌而起。
他负手在隔间内转来转去,嘴中不断说着:“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燕唐悠哉悠哉倒了杯茶,还没递到唇边,就被刘宴劈手夺了去。
“你还有闲心在此处喝茶!”
他将茶杯重重搁了回去,茶水四溅,打湿了燕唐的衣衫。
燕唐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一边低头擦拭着茶渍,一边理所当然道:“我不喝茶还能去干什么?又不能回府。”
刘宴双眼一瞪,气得脸红脖子粗:“怎么不能回府?”
燕唐抬起头,露出一笑:“府中正热闹呢。”
童儿倒在凉荫里打盹儿,燕宅中,热闹的好像只有蝉鸣。
奚静观来到一处厢房,元宵将门打开,与团圆、喜官一同站在外头,没往里进。
奚静观向内打眼一望,边走边道:“听齐天说,你的手伤了,我来看看你。”
洪福面白唇干,两只手上裹着层层白布,他躺在床上,艰难起身,行礼后才道:“劳三娘子惦念,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福官搬来一张春凳,奚静观坐在洪福床头,看了看他的双手,问:“这伤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怎么这样严重?”
洪福腼腆地说:“是我不留心,夜半起来喂马也不挑灯,不慎被马给踩了。”
福官歪了歪脑袋,“喂马?什么马竟有这样准的蹄子,不偏不倚就踩到了你的手心?”
洪福面色一紧,呐声说:“可不是,兴许是合该我倒霉。”
奚静观问:“找郎中瞧了吗?”
洪福将手往身后藏了藏,回道:“瞧了,郎中说没见过这伤,怕是难治。改明儿我再换个郎中,也许就有的治了。”
“不必枉费功夫了,换千百个郎中也治不好。”奚静观一语惊人,脸上还柔和笑着:“你这是毒,又不是伤。”
洪福遽然失了血色,一张脸纸也似的白。
“三娘子何出此言?”
奚静观一如往常般似水温柔:“洪福,非礼勿动。那包袱不是给你的,你就别碰。”
洪福装出茫然之色,配上这张憨厚老实的脸,半分也不违和。
奚静观又说:“我让福官在包袱里放了些小玩意儿。”
福官端详着洪福不能动弹的双手,扮出一份天真,问:“梵郎君特意给抓来的,被那些东西咬一口,是不是很好玩儿。”
“看你这手,日后怕是不中用了。”奚静观说罢,又道:“我很欣慰,看来它们极懂待客之道,有好好招待你。”
洪福垂着眼,万千思绪翻江倒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奚静观悠悠道:“本想用你钓只大鱼的,可惜你急功近利,聪明一世,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