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问道:“你是打哪条路过来的?”
仆役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嘿嘿笑着,没心没肺道:“西院门前,绕了个远路,还差点被月洞门的藤蔓绊住了脚。”
西院外的确有个月洞门,此前燕元英接燕唐与奚静观,就是打那个门儿过的。
门房不疑有他,将仆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又七嘴八舌谈论起来。
“是,我记得身量不高,像个孩子。”
“记不清声音哑不哑了,只知道是不清脆的。”
“越说越像,我记得也是这样。”
“就是他没错儿了。”
三更前,门房终于来了信儿。
燕元英还在月下观花,身边围着四五个童儿,闲情逸致半点不减。
“那只镯子是谁送的?”
“回夫人的话,”打头的那个说,“锦汀溪上任听音,元宝。”
“元宝?”燕元英问,“官仪身边那个?”
童儿应道:“是他。”
燕元英折了一朵花,轻轻簪在了童儿鬓角,温言细语却泛着令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杀了他。”
095 花献佛
元宵清早就跨进门来, 朝食还没布上,就听他难掩欣喜道:
“元宝死了。”
奚静观接过嬷嬷递来的调羹,眼睛看着燕唐:“多亏了三郎君借刀杀人。”
燕唐让嬷嬷退下了, 才狡辩道:“我明明是借花献佛。”
喜官昨儿粘蝉粘得忘我, 不小心扭到了腰, 在房中躺了小半日并一夜,这会儿听了燕唐的话,迷糊道:“什么花?什么佛?你们怎么只瞒着我?”
“什么只瞒着你?”福官与团圆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是昨儿夜里,听三郎君与三娘子说了, 才知晓这件事的, 回房时你已经睡下了, 总不好专为这事儿叫你起来,再说给你听吧?”
喜官有些臊, 轻轻推了福官一把,“你也拿我取笑。”
提起元宝,燕唐便问元宵:
“我让你去房府送镯子,你怎么躲过的门房?”
元宵脸一扬,觉得自己的脑袋瓜也不是总缠着浆糊。
“哪里用得着躲呢, 我在街头买了几块儿糖,哄来了几个孩子,挑了一个去送的。”
燕唐为奚静观盛了小碗儿早粥,“你倒会投机取巧。”
元宵以为这是在夸他, 难得扭捏道:“还是三郎君教得好。”
奚静观掩唇轻笑,元宵知道准是方才的话又闹了笑话了, 忙道:
“我专挑的与元宝身量相近, 声音又粗的。”
燕唐一手撑着下巴, 这回是真夸了:“你可是立下大功一件。”
元宵却仗义地摇了摇头,直言说:“大功要归引鸟儿找来的那个乞丐,扮起仆役来也好像真的,空口白话说起来不慌不忙的,连我都要听信了。”
福官站在奚静观身后,笑了一声,才说:
“元宵说话的功夫也长进不少。”
引鸟儿是奚静观的人,夸了他,也是在变着法儿的夸奚静观。
“三郎君也有功呢。”喜官一点就通,眼珠一转就接下了话,“若三郎君不将房府的布局给引鸟儿看,他哪知道什么月洞门?”
燕唐也不拘在夸谁:“天时地利人和,这花,想不献佛也难。”
喜官捏着帕子,笑得前仰后合。
团圆不知她怎么就笑起来了,问了两回,喜官的笑声才止住了一点。
她捂着肚子,说:“我原先在燕府上,早上每每听廊下的鸟叫,总觉得无比吵闹,可如今咱们聚在一处,竟比它们还热闹了。”
福官紧张地瞟了瞟燕唐,过来打了喜官一下,低斥道:“愈发没大没小了。”
喜官被她一说,这才顿时觉悟,忙用帕子掩了嘴,福礼道:“奴婢一时最快了,还请三郎君、小娘子饶了我这一回吧。”
奚静观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