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童儿杂役个顶个的不中用,只能我亲自上阵了。”
元宵不情不愿地交了钱,说定明日遣人来取木头疙瘩。
主仆二人又溜了一阵儿,看燕唐约莫也累了,元宵才开始大倒苦水,说:
“三郎君,你买香囊胭脂就罢了,买个树疙瘩,这像哪回事儿啊?三娘子若晓得了,准该说我的不是。”
“你再背后议论三娘子,小心我将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燕唐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我做的事,若是被你看明白了,我也就活不这么大了。”
元宵自觉闭嘴,两指空捏着,佯装拿线拿针,将嘴给缝上了。
他面上乖觉,心中早在腹诽:这又是唱的哪门子戏?
二人越走越偏,待周遭无人了,燕唐才交给元宵一只粉翠镯子。
“你去,将三娘子这只镯子送去房府,不要露脸。”
元宵不解其意:“这是要做什么?”
燕唐展开折扇,绽开一笑,道:“给咱们劳苦功高的听音,送上一份大礼。”
元宵犹犹豫豫道:“我若一走,郎君就一个人了。”
“我就是要一个人。”燕唐毫不留情将他丢下,自顾自向前走了,“你有些碍手碍脚。”
恶语伤人六月寒,元宵听见自己的心粉碎了一地,又熟练地粘合起来,摸摸鼻子,也往房府去了。
燕唐踱到清净小巷,见前方一堵矮墙挡在眼前,显然是无路可走了。
他叹口气,怡然地回转过身,折扇不轻不缓地打在胸前。
“几位壮士跟了我一路,想必也累了吧?”
草丛里蹦跶出一只蛐蛐儿,燕唐看它气势非比寻常,若在锦汀溪,早拿罐子捉了他,跑场子里亮相去了。
“你这夜鸣虫,真是沉不住气。”
蛐蛐儿都蹦走了,巷口还无人来。
燕唐等得无聊,折扇也不摇了,出言相激道:“莫不是形貌丑陋,见了我便自惭形秽,不肯露面?”
风止巷前,四周涌来一团杀意。
童儿来报时,燕元英正翻看着手里的兵法。
“夫人,外头有人送了好东西来。”
身边的嬷嬷先瞪起了眼,挥手就要随意打发了那童儿。
“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当夫人亲自去看?”
童儿刻意大声回道:“嬷嬷,是燕家三娘子的那只粉翠镯子。”
燕元英将书撂下,兴味道:“谁送来的?”
嬷嬷让开了路,童儿进来行了礼,才道:
“还不知晓呢,没看见人。”
燕元英轻轻拍了下桌面,又将书拿在了手里。
“你去问问门房,他们的眼睛用不着,就不必留着了。”
房府的下人眼高于顶,自觉比旁的府上地位尊崇些,接外物时从不拿正眼看人,这会儿要细想,却是连个模糊印象也没有。
童儿道:“你们还是快些想想,哪有接了人家的东西,还不知人家是谁的道理?”
这一想就想到了月上柳梢头,几人一脑门子汗,只捂着双眼,觉得要留不住了。
心一焦躁,心眼儿就填实了。
门房中没有急中生智的,一个下等仆役袖着两手,却趁黑混了进来,好心提醒说:“身量不高,声音倒是粗糙。”
几个门房交换了眼神,半信半疑道:“你瞧见了?”
“哪还能有假?”
仆役又凑近了些,一张脸见了光,将人骇了一跳。
他不知做了什么活计,脸上生了不少烂疮,仔细看看,仆役又将袖着的双手露了出来,手背上流着粘稠的脓水,像是存心恶心人似的,滴了一滴在鞋面上。
几个门房嫌恶的移开视线,有人谨慎道:“你是个生面孔,以前没见过你。”
仆役道:“我是在后院儿砍柴的,前日里不当心,被只毒虫咬了,这才微落了些伤痕。”
还无人敢在房府中造假,门房已经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