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当然不肯……”
正说着,团圆就撩开了次间的纱帘,额上的汗珠都来不及擦,气喘吁吁道:“小娘子,不好了,文金秀带人闹上奚府了。”
燕唐的青枣还没递到嘴里,听到此话,不由正色道:“奚府?这事与奚府有何相干?”
团圆喘过几口粗气,才答道:“文金秀说,文从嘉赎人的钱是昭郎君给的,带着几个粗壮大汉,让奚府还人。”
奚静观还未言语,站在她身后的福官先愤愤不平道:“真是胆大包天。”
奚静观不置一词,忖度一会儿,才敛眉说:“喜官,福官,随我回府。”
马车辘辘,回奚氏的路越走越顺,奚静观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燕唐偏了偏脑袋,宽慰道:“奚昭还做不出这种事。”
“我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事,可……”奚静观眉间染上些许倦色,“可他……”
燕唐听了一半,却已经猜出她的未尽之言,想了想,却生出一点深以为然。
“情窦初开的年纪,想是受不得离别之苦。”
文金秀纵是豪横,却也不敢在奚氏撒野。
她来势汹汹,却色厉内荏,咋咋呼呼闹了一通后,将满腔的火气悉数发泄了,不待萧巽出面,便灰溜溜地带人返回了挹水庭。
可她人走了,不堪入耳的话却还在众人心头飘,久久不曾散去。
上回奚昭夜里翻墙偷会文若雨的事被人翻来覆去地说,此事一出,便如迎风点火,一下将锦汀溪燃得沸然不休。
奚静观甫一入奚府,迎面便撞上了萧巽。
“阿娘。”
萧巽难掩绝代风华,好似种种烦心事总是烦不到她。
她拍了拍奚静观的手,才转向一边,向燕唐道:“唐儿也来了?”
燕唐乖觉行礼,还没开口,就听萧巽道:“世琼方才还念叨着你,赶巧儿你就来了。”
燕唐了悟,向奚静观递了个眼色,转脚去了正堂。
燕唐一走,萧巽脸上的笑渐渐透出几分力不从心,她叹口气,对奚静观道:“小苑儿,去看看昭儿罢。”
奚静观有一肚子的话要问,萧巽看出她的意图,却轻轻摆了一摆手,说:“昭儿自小就听你的话,你一出嫁,他性子又倔,我与你阿耶,着实管他不住。世琼方才已经打定主意,要将他送往漠北大地去,他的心结,或许此生难解。”
奚静观沉默许久,才屏退喜官与福官,迈开沉重的步伐去寻奚昭。
奚小霸王受了挫,任凭他往日如何意气风发,也变得失魂落魄。
他转眼看来,见是奚静观,鼻尖兀然一酸,哀求道:“阿姐,求求你,让我再去见她一面。”
奚静观垂下眼,复又迎上他祈求的目光,坦言道:“昭儿,若是孽缘一段,须得当断则断。”
奚昭眼中的光亮霎瞬间黯淡下去,两肩向下一垮,心神一慌,拐到了死角。
他赌气道:“那我就去告诉阿耶,说那山鸡是你给我抓的,只是想让我为你出府做掩护,我是冤枉的……”
奚静观满腔的哀伤顿时横扫一空,抬手拧住了奚昭的耳朵,“奚昭!你还不如不长这张嘴!”
奚昭被拧得歪了脖颈,双手却合十举到奚静观面前,嘴里还不忘趁机道:“阿姐,你就再帮我一回……就这一回,来世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你。”
奚静观闻言微愣,倏然松了手,红唇轻启,不无慨然道:“昭儿,文氏兄妹已经出城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地,奚昭便化作一阵风,影子跟在身后跑出了门。
奚静观立在寂静的门前,望着他消失不见的背影出神。
伺候奚昭的童儿走过来,小心问道:“小娘子,昭郎君能追上她吗?”
奚静观认真想了一会儿,“追得上又能怎么样呢?”
世间易所得,不外乎一厢情愿,世间难所得,不外乎两相欢喜。
奚家的霸王约莫是发